看着狱卒离开,周澄又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个狱卒。
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人李,李乐一。”李乐一低声道。
“给你们钱的人让你们干什么?”周澄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让我们看着马将……马飞途和张志平,别让他们受刑。”
周澄眉毛一扬,没想到楚王竟给出这种条件。
半个时辰后,那名狱卒又来请示他的意见。
“把他扔回牢房,然后把张志平带来。”
虽然不理解这位尚书大人为什么打前就审,打完不审,但狱卒还是听话的把奄奄一息的马飞途架了回去,并将隔壁的张志平带了过来。看着马飞途一副解脱了的神色,张志平心下怀疑,但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被拉走了。
看着被绑在架子上了张志平,几个狱卒都有些兴奋,虽然收了钱,但领导在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干这行的积年累月下来都多少有点虐待狂的性格,再加上这种重犯平时哪个不是照足了两三个时辰地审、骂、打,这才打了半个时辰,手刚热起来,又看到一个生龙活虎的进来——有几个狱卒的手都摸到刑具上了。
可令谁都没想到的是,周澄竟然又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大那么多级,狱卒们互相看了一眼,也只好无奈的退了出去。
“张大人,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就签字画押吧。”周澄从袖中取出一卷卷宗,中间附着一页纸,上面竟然是这次逼宫的全部细节——但省略了一切与羽王相关的内容,只说张、李、马、钟四人在言轩挑拨下造反,最后的签字竟是马飞途。张志平粗人一个,字都认不全,但这纸供词和马飞途的签字他还是勉强能认得的,更何况马飞途的名字上还有一个指印。
“你骗人,这供词根本不是马飞途写的!”张志平看了一会,突然叫到。
周澄一愣,按理说了张志平这人大字不识几个,更别提鉴别笔迹了,但自己的计划就这么被看破了?
周澄又看了一眼张志平,这次差点笑出来,因为张志平就差把“底气不足”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想诈我?张将军怕是没睡醒吧!
“是真是假,张将军自然认得点,况且您认不认罪都无所谓,有这份证词,马将军也许只要咋嚓一刀就行了,“周澄将那页纸离得又近了些,“但将军你嘛……”他耸耸肩意味不舍而喻。
“你……”张志平欲言又止,竟又仔仔细细将供词又看了一遍,神色也犹豫起来。
“张将军,只要你签了字保羽王无恙,羽王自然会想办法的给你张家留下点香火,但安然无恙许是不可能了,毕竟在马将军的供词里说是要拥你为帝的。”周澄假意提醒道。
果然不出围登所料,张志平的脸色变得铁青,胡子直颤:“马飞途这个王八蛋,当初若不是他,我又怎么会同意造反!”
“哦?难道事情和这供词不同?”周澄明知故问。
“哼,当初羽王殿……”
“咳咳。”周澄咳了两下提醒他注意措词。张志平也明白他的意思,当下便老老实实地改了口径……
听完一切后,周澄假意皱起眉:“这两份供词可不一样啊,这可如何是好……”
“周大人,我在江南尚有些田产,只要你帮我,我可以都给你!”张志平有些急了。
“这……也不是不行……”周澄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但是……”
“但是什么?”张志平急切地问道。
“但是还要你写一份供词,这样吧,我给你念,你写,一定比他那份真实、写得更好。”
“好!”生怕周澄反悔似的,周澄才刚解开镣铐他就伏在桌上笨拙地拿起笔。周清笑了笑,随意地打了会儿腹稿便示意张志平开始。半个时辰后,张志平终于磕磕绊绊地写完了证词,周澄则示意他在这里再待一会儿,自己拿着证词和印泥走了出去。周澄到值房里拎起笔,在这张证词里张志平的名字和手印边写下了马飞途三字,又来到牢房里抓起半死不活的马飞途的手印了个手印上去,这才让人把张志平换到另一号囚室中关押,嘱咐他们看顾好张志平,另外每天把马飞送拉出去打三次,每次半个时辰,并特别强调不要伤到他性命后,周澄才拿着证词施施然离开天牢。
要知道笔检虽能核对比迹,但被手印压得结结实实的字可检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周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