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投河自杀不成,一时泄了自杀的劲儿。
众人见他如今无处可去,索性将他带到里仁巷,张远自是千恩万谢,不必多言。
杜青衫和宋归尘回来见到家里多了个人,皆是一愣。
随即见那张远正是他们在樊楼大街烧饼铺前见到的买饼书生,更是惊讶不已。
顾易将事情来龙去脉大概和他们二人讲了。
知晓竟是杜杞跳下河救了人,宋归尘好一阵心惊肉跳,见杜杞好好地坐在塌上看书,这才堪堪放下了心。
张远也十分尴尬。
方才买烧饼时,他虽然拮据,但尚有一丝读书人的自傲,被人瞧见那样狼狈的自己,是一件天大的极其丢面子事;
但此时,死过一次之后,张远忽然觉得,读书人又如何,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他张远空有一身才学,却屡试不第,读这么多书,又有何用!
短暂的尴尬过后,张远主动道歉“方才,是在下失礼了。”
众人不知他三人方才的小插曲,只奇怪地看着几人。
杜青衫笑道“无碍,是我们多有唐突。”
“说到这个,方才张大哥说的那句‘有钱能使鬼推磨’,听起来别有意味,不知有何深意?”宋归尘还是放不下方才张远嘀咕的这句话。
张远面上一热,将目光往宋归尘身上停留了一瞬,又匆匆移开,拱手道“在下那是失意之言而已,并无任何深意,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宋归尘挑眉“张大哥似乎知道在樊楼宴客的人是谁?你认识任懿?”
他们方才从樊楼回来,也知道京师百姓聚在樊楼外,乃任懿一掷千金之故。
见瞒不过,张远叹了口气“岂止认识,我与他乃是同乡,不瞒诸位,我当初进京赶考,还是搭的任公子的便车,只是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
张远犹豫地看了众人几眼,将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一脸无奈地道
“不是在下有意相瞒,实在是此事非同小可,只怕诸位知道了,引火烧身,在下还是不说为好。”
他这“不说”,倒比说了更叫人抓心挠肺。
紫萤是个急性子“嗐,你这呆子,也不看看眼前是什么人,这位杜公子,可是当今宰相的得意门生,有什么火,还能烧到他身上不成?”
闻言,张远诧异地望向杜青衫“你,你是寇相的学生?”
见杜青衫点头,张远露出极大的惊喜,起身就拜,激动地道“公子既是寇相的学生,此事就有了转机。”
说着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才开始对众人讲“不瞒诸位,在下与那任懿都是华阴县人氏,任家乃华阴县数一数二的富豪乡绅,而在下,在下只是任家雇佣的一名夫子,教导任家子弟读书习字。承蒙任老爷大恩,任公子上京赶考,允许在下跟随左右……”
“啊呀,那任懿不是此次春闱会元嘛,你既然是他的夫子,怎么会——”
紫萤本想说你身为人家的夫子,居然考得没有人家好。
随即意识到此话失礼,立即噤声,眨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众人。
宋归尘笑道“有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古以来,学生比老师厉害的比比皆是,这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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