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英男看见冲荀走来,师恭敬行了一礼,退至一边站立。
荀师走到季怀安面前,打量着季怀安的惨状,眼睛红了,愤怒地破口大骂:“萧韫奇,禽兽……愚蠢。”
萧韫奇?难道是院长大人的名讳?
看着荀师口吐芬芳,季怀安有些懵逼,这老头儿疯了?
“孩子,你受苦了。”荀师双眼眨着泪光。
季怀安没有力气,也不知道该跟着老头儿说啥,保持沉默。
“孩子,将来不论发生什么,记住,你是北凉国人,为国效力,是子民的本份,你千万不要对北凉有任何怨恨……”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pua小爷,不过这老头儿倒是一脸真诚。
放心,小爷不记仇。
主要是记仇也没用,自己马上就要被送去南楚国,冒牌身份的秘密掌握在监察院手中,这辈子估计都别想摆脱监察院的掌控。
记仇,又能如何?
想到这些,令他十分郁闷,一言不发,连眼睛都闭上了。
荀师在他的耳边又pua了好一阵才走。离开前,嘴里还叨唠着一句话。
“萧韫奇,总有一天,你会自食恶果。”
荀师走了,皇甫英男没有走,在牢房中喂他喝水、吃饭,照顾了他最后一夜。
半夜时分,季怀安醒来后,看到皇甫英男靠在墙边,一脸木然,眼角还挂着两道泪痕。
次日辰时,一队银甲骑兵押着一架囚车离开了监察院,浩浩荡荡地从北凉皇朝的南城门出发了……
……
广阔的平原上,艳阳高照,绵延千里的黄土地,波澜壮阔。
从北凉京都前往南方边境的官道上,三百人的银甲骑兵押解着一架囚车快速前行。
正值春耕时节,官道两侧农田中的百姓停下了播种,驻足眺望。
“这是从京都来的吧。”
“又要打仗了吗?”
“这是押解死刑犯去边境当炮灰去的。”
“我看不像啊,押解死刑犯什么时候有这么大阵仗了?”
“我觉得,可能又要打仗了。”
“……”
囚车中除了季怀安外,还有两名囚犯,三人都是一脸惨白,手脚带着沉重的镣铐,随着囚车的颠簸,传来刺耳的金属碰撞之声。
“驾……”
囚车越过一条小沟,剧烈的颠簸让季怀安再也忍受不住,转对着囚车的边缘呕吐起来。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呕吐了,苦水从小腹涌进喉咙,再从口中滑落成一条粘稠的丝线,穿过囚车底部的缝隙,落入地面。
他感觉苦胆已经被吐了出来,但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押解的骑兵可不知道他的身份,稍稍不满意,便会折磨他们一顿。
这种折磨比死还要难受。
“呕……”
“呕……”
另外两人似是受到季怀安的影响,也都低着头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