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结婚时见过谈怀戎以外,这还是宋父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自己这个女婿相处。
上下打量一番,只见对面的年轻人嘴上说着认输但神情沉稳,显然是在让着他这个老丈人。
谈家来提亲时,关于谈怀戎的事迹他多少也知道一点,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每天要面对这样冷酷的人,心里就不踏实。
但从先前饭桌上,以及下棋的情形来看,谈怀戎并非传言中那样不通人情,且他们小夫妻之间感情似乎也还不错。
这让他放心了许多。
不过,宋父还是忍不住嘱咐,“怀戎,愉儿性格大大咧咧,生活上有些细节可能估计不到,烦你以后多担待。”
“爸,言重了,是我和阿愉互相担待。”
话是这么说,但谈怀戎心里可不这么想,他甚至怀疑,宋家父母眼里的宋愉和他认识的宋愉是同一个人吗?
她需要别人担待?她都能在谈家横着走了。
晚上八点,一家人吃过晚饭后,小两口也该回去了。
因为谈怀戎陪宋父小酌了两杯,不方便开车,所以叫了特助来开车。
出了门,看着特助正在车旁等待他俩,宋愉心里压抑的酸涩忽地涌出。
这一次回门之后,她就真的成了别人家的媳妇,虽说她要想回来也没人能拦着,可到底和从前不一样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旋,宋愉拉着宋母的手,半天舍不得松开。
“好了,都多大的人了?再说了又不是不回来了,别让人家怀戎看笑话。”
一向独立的女儿露出这种不舍的样子,宋母也是难受,却又不得不强忍泪水,对女儿切切嘱咐。
然而再不舍,终究也要分开,挥手告别后,两人上车,车子很快驶入夜色。
一路上宋愉安静地过分,似乎还沉浸在离家的忧愁中,谈怀戎也一句话不说,闭目养神。
车里静谧无声,驾驶座上的助理也不敢有什么动静,目不斜视直到抵达目的地。
回到公寓,宋愉躺在床上一遍遍回想着今天在家里的场景,心里越发憋闷。
正在她伤感时,手机铃声突然从客厅传进耳朵。
本来不想管,但铃声持续不断,吵得人心烦意乱,猛地从床上坐起,她大喊道:“谈怀戎接电话!”
没有反应,铃声还执着地响着,
宋愉不耐地啧了一声,下床走到客厅,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来电号码赫然显示着“祝夏桐”三个字。
……原来是相好的,怪不得这么久接不通还不挂。
“喂,谈怀戎,你朋友给你打电话了。”
宋愉着重的强调了“朋友”二字。
倒不是她吃味,只是想单纯膈应一下谈怀戎。
说实话,这位祝小姐是否存在对她来说没什么所谓,反正她和谈怀戎也不是因为相爱才结婚的。
毕竟认真计较起来,她才是后来者。
连续叫了两三次都不见谈怀戎有反应,而铃声依然在响。
耐心告罄,宋愉干脆接通,用十分官方的语气说道:“祝小姐你好,谈怀戎现在在忙,有什么事情麻烦稍后打过来。”
电话另一边,祝夏桐没能听到期待的声音,嘴角的笑容瞬间僵硬。
恰巧,谈怀戎从浴室中出来。
朦胧的水雾,湿漉漉的头发,水滴从冷白色的肌肤上滑过,起起伏伏,如米开朗基罗刻刀下的腹肌,不管从哪一个角度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完美。
“身材不错嘛。”
小女人语气轻快而不轻佻,目光毫不避讳地在他身上停留,引得谈怀戎皱眉。
怎么一点小姑娘的矜持都没有,现在的年轻女孩儿都这么开放?
独身惯了的谈少爷,似乎没意识到,吐槽宋愉的他,同样也未曾防备眼前相对陌生的小女人。
把浴巾搭在肩上,他一把从宋愉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机,回拨了回去。
由于周围很安静,电话另一端的声音听着很清晰。
“怀戎,我……我被人……下药了,你能……来接我吗?”
语气虚弱还带着丝丝喘息,说不上来的勾人,听得宋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在哪?”
“南汇西餐厅。”
话音刚落,直接挂断手机,谈怀戎回房间快速穿好衣服,拿起外套走出家门,又“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宋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
新婚第二夜,丈夫再一次扔下妻子,跑去找自己的旧情人去了。
她会难过吗?
宋愉嘴角攀上笑意。
别人不好说,但她绝对不会有一丢丢难过,她巴不得那两人能冲破父母之命,勇敢地在一起,好还她自由。
此刻,南汇西餐厅。
几人搀着面色酡红,摇摇欲坠的祝夏桐站在大厅。
其中一个女生看向门外漆黑的夜色,略有怀疑道:“桐姐,你确定谈总会来?”
谈怀戎可是顶级豪门少爷,像他们这种不入流的小家族很难有机会见到,祝夏桐也不比他们强到哪里去,真能把人叫来?
“他会来的。”祝夏桐软着嗓子,声音小而坚定。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置他的救命恩人于不顾。
约莫一刻钟后,谈怀戎出现。
“啊!真的是谈怀戎!”
原本扶着祝夏桐的人见到只在电视上见过的传奇人物,惊得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害得祝夏桐差点摔在地上。
刚好谈怀戎靠近,祝夏桐便直接瘫在了他的怀里,柔若无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