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密林。
“师父。”司庭远盘腿坐在地上,运功在体内游走了一周天之后,缓缓地睁开眼,瞧见慈铭大师正手捻佛珠,神色温和地瞧着他,便唤了一声。
慈铭大师微微点了点头,关切地问道,“身子如何了?”
司庭远笑道,“多亏了师父,已经好多了。”
“嗯。”慈铭大师淡淡地一声,便闭上了眼睛,默念起了经文。
司庭远笑了笑,也闭上了眼,继续休养生息。
几日前,司庭远带领着暗卫们以自己的鲜血为屏障顺利地通过了食人花海,但是也因着失血过多,又前头的伤没有完全养好,所以一出了食人花海,司庭远便昏睡了过去,不省人事。
暗卫们惊慌失措,赶紧地又找了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山洞安置司庭远。一顿忙活下来,暗卫们均是忧心忡忡地等在一旁,期望发起烧来的司庭远能尽快退烧,恢复神智。
可一连几天,司庭远都烧得迷迷糊糊的,惹得暗卫们一个个心浮气躁,包括平日里最冷静的天枢和暗一也都是一脸的焦急神色。
就在所有人快要绷不住的时候,慈铭大师犹如神兵降世一般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一番诊治,外加了运功疗伤之后,不过一日的功夫,司庭远便退了烧,再半日,他便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清醒后的司庭远瞧见慈铭大师亦是十分诧异,询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
慈铭大师只说天机不可泄露,便再不开口。
司庭远深知慈铭大师的性子,也就不再多问了。
这会儿,天枢从山洞外头进来,见司庭远和慈铭大师都闭着眼睛,便没有上前打扰,而是束手立在一旁,等待着。
好半晌,司庭远睁开眼。
天枢这才上前,拱手禀报道,“世子爷,前头因着下暴雨而弄塌的山路已经修整完,您看何时咱们继续前行?”
司庭远不假思索地道,“事不宜迟,就现在。”
“这……”天枢知晓司庭远心头焦急,但念及司庭远刚恢复的身子,便有些迟疑。于是,扭头去问慈铭大师,“大师,您看世子爷这身子……”
慈铭大师神色淡然,没有阻止,只道了声,“无妨。”
天枢才放下心来,又想着反正有慈铭大师跟随,司庭远若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们也没什么惧怕的,慈铭大师这个做师父的,还能让自个儿的徒弟送了命不成?!
想通了之后,天枢便道,“那属下这就去吩咐他们即刻动身。”
“嗯。”司庭远微微颔首,天枢便退出了山洞。
司庭远和暗卫们又上了路,这回同行的多了慈铭大师。不知为何,有了慈铭大师的同行,无论是司庭远还是暗卫们都无比的安心。或许是因为慈铭大师是方外之人,佛法高深,再加上万事都是一副慈和的模样,安抚了众人的心。
沿着地形图的走势,司庭远他们又翻过了一座山,穿过了一片水域,这一路上竟是没有半分的危险。可这却没有让他们放下警惕,反而是越发地紧张了起来,不敢掉以轻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丧了命。
过了两日,眼前出现了让司庭远他们为之震撼的一幕!
那是一座巨大的岛屿。
不,准确地来说,那是一座悬浮在半空中的巨大岛屿!
从司庭远他们的角度望去,只瞧得见那座岛屿的边上树木丛生,花开遍地,再往里就瞧不见了。
“世子爷,这难道就是皇陵所在?!”暗二吞了吞口水,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见识浅薄。
司庭远拿着那地形图瞧了一眼,微微地点了点头,没错,那地形图上所画先帝皇陵、他们此行最终的目的地就是在这座岛上!
暗二咋舌,“这岛悬浮在空中,咱们怎么上去?”
司庭远皱眉,他也想不出什么法子,便转而去问慈铭大师,“师父,您怎么看?”
慈铭大师抬眸瞧着那座岛,沉吟了半晌,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字,“等。”
“等?”司庭远眉头皱得更紧了。
慈铭大师为他解惑,“你可曾瞧见那岛上有藤蔓垂下?”
司庭远困惑的视线从慈铭大师的身上移开,瞧向那座岛,只见岛的边缘规则地垂下一根根藤蔓,粗细犹如一个成年男子的胳膊,这会儿正随风飘荡着。
慈铭大师的声音继续在司庭远的耳边响起,“我方才瞧了半晌,发现那些藤蔓会慢慢变长。若是我猜测得不错,照了它们这变长的速度,等到了晚上应该会垂落到地上。”
闻言,司庭远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笑道,“师父的意思是,等到了晚上,咱们就可以顺着这些藤蔓爬到岛上去了?!”
慈铭大师淡笑着点头,“没错。”
“那太好了!”暗卫们将慈铭大师的话听在耳朵里,都欢呼雀跃。
暗二更是凑到慈铭大师身前,狗腿地道,“还是大师厉害,若是没有您,咱们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这法子。”
慈铭大师淡淡地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而司庭远和暗卫们则是觉得暗二有些丢人,他这溜须拍马若是放在寻常人身上、放在平日里却是好使。但这会儿眼前的慈铭大师不是一般人,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再有,就算没有慈铭大师在,他们也不过是多花些时辰瞎转悠罢了,等到了晚上,藤蔓垂落在地,他们照样能顺着藤蔓上到那岛上去!
这般想着,他们觉得暗二丢人之外,还有些蠢!不过,瞧着他挺乐呵的,也就无奈地笑了笑,随他去了。
果然如慈铭大师说的,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藤蔓正缓缓地变长。待到了晚上,约莫戌时,那些藤蔓就已经垂落在地。
司庭远他们不再停留,纷纷起身,攀上了那一根根藤蔓,往那座岛屿上爬。
悬浮在空中的岛很高,刚开始司庭远他们还能轻松攀爬,可是越到后头,体力就消耗得越快。等好不容易爬上岛,一个个地都瘫软在了地上,不肯动弹。就连功力深厚的慈铭大师都累得满头大汗,盘腿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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