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毛老板被弄得哭笑不得,只能苦笑着说道:“师傅们帮帮忙,来先抽支烟。以后咱们还可以交个朋友。”说着毛老板挨个地发烟,这些民工们接着毛老板香烟也不好意思了。马上从壕沟里上来两个民工帮毛老板门口的土搬开,搭上跳板弄了条临时路。
这时小卖部的朱老板也效仿毛老板,从冰柜里拿出“冰棍”,给那些民工一人一支。民工们也同样把小卖部的门口搭上跳板,弄一条临时路。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一晃就到了六月初了。“日韩世界杯”开始了,凡是喜欢足球的中国人是一片沸腾。中国人高兴的不是日、韩开世界杯,而是中国足球终于可以参加“世界杯足球赛”了,这么多年来中国足球梦终于实现了,这也是中国队首次参加世界杯足球赛。大家每天都在议论纷纷,说:“米卢蒂洛维奇’真是个神奇教练。把世界上最烂的球队,(中国队)能够带进世界杯不容易啊”。
整个中国爱足球人士也对这次比赛怀有蛮大的期望,中国的希望只是能够进入十六强,并无更高的要求。为此国家还为这些球员们配备了一级厨师、保健医生和一切最好的物资。本希望这些球员能够“为国争光”,所以给他们的待遇基本上相当于****的待遇了。跟那些朝鲜队的球员们比比,待遇简直是天壤之别。
但没想到,中国足球队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刘阿斗”。那些到现场观看的足球迷们,大失所望,最后他们不指望中国队能够出线了,只是希望中国队能够进一个球。在现场的中国球迷拉拉队们高呼:“中国队进一个!”,这种高呼到最后变成哀求。但是,中国队到最后还是很“完美”的踢了个一穷二白的回来。
“日韩世界杯”结束了,“米卢”也意味着要下课了。最后临走时从中国带走了二十多个“集装箱”,集装箱里到底装的什么?谁也不知道。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说:“米卢只不过是个‘混角’,不是什么神奇教练,而是个运气教练。因为这次‘日韩世界杯’,日、韩根本不用比赛,而是直接参加世界杯。如果日、韩参加比赛的话,中国队恐怕还是和以前一样,连世界杯的门都进不去。”
时间渐渐地流逝,转眼秋去冬来。马路上的花草树木又开始凋零了,这意味着一年时间又要接近尾声了。现实的生活就是这么平淡、枯燥乏味,一天重复一天地过着同样不变的日子。不像小说里说的那样:“有着很多丰富多彩的故事发生”。而现实就是为了一日三餐忙碌奔波,就这么一天天、一年年地瞪着眼睛看时间在无情的流失。
越是接近年关,我的心情越是沉重;今年春节能否回去,如果不能回去又要在这里一个人过了。还有让我感到不安的是,我所在地单位可能长不了了。
自从王亚明被调到乡下之后,我就从“会计部”被挤兑到营业厅来工作了。上级部门经理只是没好意思直接把我给开了,但是我相信终有一天会把我挤兑走的。
在多少个不眠夜,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断地考虑。如果我要是没了工作怎么办?打道回府……不,绝对不能回去。就这样回去也没有脸面对亲人和朋友。如果不回去,那意味着要重新找工作,但是就凭我这个学历和长相又能到哪里找得到工作呢?
想来想去突然想到了孙宁!在大学里我们四个是铁哥们。在阳城,王亚明对我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也不好意思再去找王亚明帮忙了。如果在这里要丢了工作,那就南下广东,说不定和孙宁还能并肩作战创一番事业呢。
毕竟孙宁他们家是做生意出身的,以前在学校我们哥几个做生意就是孙宁的“创意”。所以说,孙宁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
自从毕业以后,哥几个是难得联系。毕竟不在一个地方,但偶尔也会电话联系一下。那也只是问候一声,和说一些摸不着边际的废话。不像我和王亚明能够常常在一起,隔三差五只要一有空,我们哥俩就弄点小酒喝喝。
俗话说的好:“三年不联系,是亲也不亲了”。
如果我现在要是冒里冒失去找孙宁,让他帮我弄份工作的话好像有点不太妥当。所以从现在起,我应该和这些老同学要常常联络感情。
2003年的钟声就要敲响了,我非常希望今年能够回去陪父母过年,但我还是被留下来值班。看来今年的春节又要在阳城过了,照这样算来,我快有两个年没有陪父母过了。心里还真是有些郁闷,毕竟春节是咱们中国人的最大节日嘛,思念亲人是人之常情。
刚刚过完了春节,这一日我从宗卫东那里买了一份《扬子晚报》。等回到宿舍打开报纸一看,不得了!在中国的南方发生“瘟疫”——“非典型肺炎”,简称:(sars)报纸登着照片,大街小巷所有的人几乎都戴着口罩。就连火车站巡逻的警察也一个个都戴着口罩,他们一个个人心惶惶如临大敌,就好像在那里被投放了“化学武器”似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天从报纸上看到,疫情越来越严重,不容乐观,似乎是蔓延到全国。目前在医学界好像是束手无策,除了广东以外,就是北京的疫情特别严重。进入五月份之后,开始出现了死亡。不光是病人死亡,就连医护人员也出现了死亡。
现在全国上下是人人自危,全国各地都成立了“疾控中心”,现在只要有“发热的人”,立刻被隔离。凡是被隔离的人,所有的费用都是国家报销。
在电视报道里,看见那一幕幕感人心扉的画面。至今我还记得,一个孩子戴着口罩被放在隔离室里,用手机给隔离室外的父母打电话:“妈妈,我好想你!”。当我看到这儿心里直发酸,眼泪差一点没掉下来。
“非典型肺炎”病毒:不光是中国就连国外也有。美国被感染者只有几十人,好像一直没有增加。人家科技发达,控制的又好,所以一直没有增加。而国外有些报道上说:“中国的(sars)疫情最严重,将来可能还要扩大蔓延。有可能会有大批的解放军和医务人员倒下……”
不光是国外的这些猜测,在阳城也是人心惶惶。虽然在阳城没有发现一例“非典型肺炎”,甚至于在疾控中心有市里的领导亲自挂帅,动员全市人民和工作人员,每天到处喷洒“过氧乙酸”以防疫情。但是不知为什么,这几天突然出现了“谣言”,“说什么***上台要‘闹瘟疫’,因为他姓‘*’。还有的说:‘顾天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像这种人是星宿下凡。就好比想当年**出世一样,当时是天下大乱灾祸横行,凡是星宿下凡老百姓都要遭殃。”
谣言越传越神,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这一天晚上我睡觉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一阵鞭炮声给吵醒了。当时我还在睡梦中神智还没有完全清醒,迷迷瞪瞪地以为过年了。又迷迷糊糊地心在想千万别睡过头,早晨还要去值班呢。“突然意识清醒了”,不对!刚刚才过年的,怎么会又过年呢?记得好像才五月份啊?可明明耳朵里听见鞭炮一阵接一阵地响,如果刚才是在做梦的话,那么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到底怎么回事?
次日我到单位里才听说,“昨天晚上整个‘阳城’都在半夜放鞭炮,驱赶‘瘟神’呢。”这时我才恍然大悟——老百姓就是这样,只要遇上了什么自然灾害,总喜欢和迷信联系在一起。难道靠放鞭炮真的能够驱赶“非典”吗?
天气越来越热了,没想到在短短地几个月里,中国居然能把肆虐横行的“非典”疫情控制起来了。听说北京“小汤山医院”,是一个星期就建成了。中国人的智慧和毅力实在惊人。报纸上的那些所谓的外国专家预测,像什么中国有大批***和医务人员**,中国将会感染多少万人等等。中国的这一实际行动,完全封住了那些外国分析家们的嘴。
俗话说得好,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国家的“非典疫情”刚刚得到了控制,这太平日子还没有过几天,阳城又出事了。
阳城的***大门口,被棉纺织厂工人们堵起来了。
“阳城***”,坐落在阳城繁华地带。从我们商场到“***”要向南过两条马路、从城河路6号往北要过一条马路。所以每天我上班要过三条马路。
要说***门口被老百姓围着**,那是家常便饭。顶多几个小时、或者半天到一天,人们也就散了,是不值得一提的。可是这次不同往常,棉纺织厂的工人已经围着三天了。人是越聚越多把整条马路都给堵塞了,工人们挥舞着国旗高喊着口号:“还我姐妹!’‘惩治**’,‘阳城第一书记’出来答话……”
在***门口这条马路上被围着水泄不通,警察和保安们在***门口组成了一道人墙。但是棉纺织厂工人实在太多了,所以警力不够最后只好把城管也调来维持秩序。
自从***被工人们围困的第一天,这条马路基本上属于半瘫痪。交警们不停地吹着哨子疏通道路可是效果不大,所以很多汽车只能绕道而行。刚开始***也曾派一些秘书出来劝工人回去复工,可是工人们一个个都好像红了眼,不停地喊口号。
为这事我也向别人打听过,“棉纺织厂的工人们为什么这次情绪这么激动。每天早上一大早就来**,到了晚上十点多钟才陆陆续续地散去,比上班还要准时呢。”路人们说什么的都有,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了半天好像都没有说出要点。
等回到宿舍时,我又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大家、并且说了自己的一些疑问。
这时朱胖子在一旁插话道:“这件事情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棉纺织厂的那个厂长兼书记,比过去旧社会的‘吸血鬼’资本家还要狠。工人在厂里上班是月月扣钱;为什么要月月扣钱,因为产量永远不达标。比如说,这次产量工人们完成了百分之四十二。那个厂长说,这个月的产量是百分之四十五,没有达标要扣每个人的工资。下个月工人们加班加点完成了百分之四十五了,可是那个厂长又说,这个月是百分之五十。还是不达标。就这样‘老鼠拉秤砣’式的压工人,把工人都压得喘不过气来;可那位厂长还振振有词地说:只有这样才能刺激工人们的积极性,否则工人太‘慵懒’。以前工厂里的工人都是吃大锅饭,工人们工作很懒散,导致产量上不去。甚至于还有亏空,依靠国家补贴来维持,所以现在要改革。工人们是敢怒不敢言,甚至于有的女工在大热的天里,连续加班加点的工作体力不支晕倒在车间里。然后被扶到医务室,等救醒过来还要继续上班。因为请病假一天要扣五十,人家工人上班一个月不过才拿七八百元工资。等于请一天要扣两天的工资。还有一个女工身体不好去医院检查,只不过请了半天假,结果被扣了五十块钱,实在气不过来到厂长办公室讨说法。只见那个女工说道:请一天是被扣五十,我只不过请了半天假为什么还要被扣五十,是什么道理?你哪里是过去旧社会的‘地主恶霸’。当然那位女工情绪有些激动,那位厂长不紧不慢地说道:扣你多少是厂部研究决定的,这里轮不到你来放肆,就凭你现在的态度把你这个月的奖金也扣掉。你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滚蛋。出去!这一下可激怒了那个女工只见她拍着桌子祖宗奶奶地骂,把什么难听的话都给骂了出来。那位厂长也不和那个女工辩论,只是一个电话叫来了警察,把那个女工强行扭送到派出所去。一下子惹恼了厂里一些员工,他们纷纷来找厂长评理。那位厂长还是不紧不慢地调来了警察与保安压住阵脚,然后那个厂长说道:谁敢闹事一律抓,回去上班可以考虑既往不咎。这一下激怒了全厂工人,他们纷纷罢工。要求厂长放人,并且还要向那位女同胞道歉。这一下事情闹大了,厂里的一些中层干部来找这位厂长说道:是不是应该和工人们沟通一下,不要犯了众怒。那位厂长道,现在是关键时候,最后一道防线绝不妥协,就算是错也就错到底。不然的话以后怎么领导这个厂。这样吧你们到大门口去,他们愿意回来复工的你们欢迎,一律既往不咎。可是那位中层干部又说道,他们这么一罢工厂里的损失……我看还是您出去跟她们沟通一下如何?那位厂长道,罢工一两天算什么,就算罢工一年我也养得起她们。反正这件事决不妥协,不然我以后在厂里怎么还有威望呢。厂门口是警察与保安,在警察的后面是那些‘爪牙’干部,就这么相互僵持着。最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走,这里没理可讲。到市政府去讲理……”
朱胖子的一席话,就像说书先生一样,吸引大家听得津津有味。这时老蒋在一旁插言道:“我说老朱,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啊?莫非你是‘棉纺织厂’肚子里的‘蛔虫’。”这时朱胖子把嘴一撇道:“我有准确情报渠道的来源。”朱胖子的一席话说得大家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