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到站，男人下了车，在门口还骂让她滚出上海，她的涵养让自己不准做个泼妇，也不想受到一众人的围观，最重要是不想因此耽误上班时间，这口气她吞下来，直到到了公司，脸色还没变过来。

李希婷望着她肿胀的鱼泡眼和胸前一片油渍，问她怎么了，她喝了口水压着火说：“遇到个小赤佬，别提了别提了。”说着去卫生间处理胸口赃污，可无论是湿水还是用洗手液都无济于事，回到办公室她找到一件午休睡觉披在身上的风衣穿上，并扣的严严实实才遮住胸口的油渍。

李希婷望着她笑，“你不怕闷死？”

“闷死也比丢人好。”

今天有新员工入职，那天淋雨面试的女孩也面试成功进来了。当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笑容也很羞涩，今天完全是大反差，细跟高跟鞋，一身利落的浅灰西装套装，到锁骨的头发边缘也变成张扬的波浪，柳叶眉，高颧骨，复古红唇，脸上基本没表情。

“她……她入职哪个部门？”罗宇霜看着如风般从自己身边掠过连招呼都没打的女孩问。

李希婷从手机里抬了抬头，“人事部总监，叫戴安，英文名字叫coco，昨天杨老师在群里不是有说过吗。”

罗宇霜长出一口气，胳膊肘捅了捅李希婷，“那她管不管咱们？”

“不知道，现在咱们属于公司行政，按理是归她管，不过，等公司人招够，杨老师继续让咱们回去市场部，应该不归她。”

开早会时，杨老师和杜总浓重介绍了这位新人事总监戴安，还有人事新入职的几位人事专员，她和李希婷干巴巴的看着，像两个多余的闲人。

自从戴安入职，公司忙的不可开交，每天面试的人车水马龙似的，她和李希婷不用坐在门口帮忙接待，已经有人替代了她们。只用了一周时间，行政，财务，人事，都招满了，下周主招市场部，杨老师每天忙着和新人打交道，无暇顾及她们，她们和幽魂似的在公司飘荡，找杨老师商量事，甚至都插不进去，有次戴安对她们说：“以后找杨老师和我说一声。”

这是什么意思？罗宇霜心里冷笑，杨老师可允许她们随时去办公室泡茶的，你戴安算哪个葱，可她这口气显然是经过杨老师和杜总的同意。

“好的。”罗宇霜还是毕恭毕敬的回答，然后戴安突然对李希婷说：“你跟我来一下。”

看着李希婷跟随戴安进入小会议室，罗宇霜疑惑，戴安究竟要对李希婷说什么她不能听的话？

李希婷出来，她围过去问：“戴安都和你讲了什么？”

李希婷笑笑，“什么也没讲，我去个卫生间。”扬长而去。

在后边的几天，她经常看到李希婷和戴安招过来的那些人嘻嘻哈哈，中午都在一起吃饭。

那是一个暴雨的午后，也是月底的最后一天，罗宇霜看着窗外如柱的雨发呆，戴安走过来说：“有时间吗，咱们谈谈。”

罗宇霜跟她进入旁边小会客室，戴安翘着二郎腿说：“很抱歉通知你个事，因为公司方向上的发展有所改变，可能不需要现在的市场人员，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吧？”

即使明白，罗宇霜也摇了摇头。

“我也是听吩咐做事，很感谢你这段时间为公司创造的价值，从明天起你就不用来了。”

“是杨老师让你给我说的？”

“和杨总无关，是公司大方向的决定。”

罗宇霜感觉身体轻飘飘，却有种异常的镇定，杨老师可答应过自己让跟着他学东西，并准备培养她和李希婷，为了跟着这个名师，她被之前老余那个团队误解，被当成叛军，如今却在招了这么多新人后把她踢了，这什么意思？

“我能见下杨老师吗？单纯的为了感谢他这段时间对我的培养，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她也学会了说好听的话。

戴安说：“杨总不在公司。”

“行，那我知道了。”罗宇霜努力笑了笑，表示自己豁然接受这样的结局。

和戴安谈话结束，她先去了趟洗手间，修正了下脸上的狼狈之色，然后去找李希婷，但找遍公司每个角落都没看到，问行政一个新来的小姑娘看有没有看到李希婷，小姑娘见了她和见了鬼似的，躲闪着走了，看来全公司都知道自己被开了，但李希婷去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