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做人虚伪点才能有出路？”

马慧顿了顿，像似在找着合适的词汇，紧接着说：“你是那种有一百块钱，可以全部拿出来让别人花，但你没想过给别人花了，你自己有个三灾八难的怎么办。”

罗宇霜像听了一个巨大的玩笑，笑着说，“我没你说的那么无私和高尚，如果兜里真的只剩一百，绝对会藏起来，谁也不说。”她不知道马慧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难道是自己伪装的无懈可击，顿了顿说：“我其实常常信口开河和谎话连篇。”

“不！”马慧语气坚定，像比她还了解自己似的，“我说的是你的性格底色，很纯粹的一个人。”

“谢谢。”她举起桌上的果粒橙喝了一口：“人是多面性的，很高兴你看到的是我好的一样。”

马慧给她盛了一碗番茄鸡蛋汤，说：“要你那个男朋友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好，那是你的福气。”

“哎……”罗宇霜沉沉叹了口气，“他或许太好了，好的有点不太真实，有时候就像一个虚拟人物，是我凭空想出来的。”

“你也不差呀，他遇见你还是他的福气呢。”

“也就你能看得起我，但人还是要实事求是，我一个连生存都成问题的人，爱情就像天方夜谭。”

“你不都已经谈了，还什么天方夜谭，你可才二十岁，和你谈，是那个叫什么坤的赚了，你却还觉得人家赔本，不知道你咋想的，你说你不是傻是什么。”

罗宇霜无语，有些事真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饭后帮马慧洗碗的时候问她何娜最近如何，马慧摇着头说：“要说傻，何娜才是世界第一，作贱自己的青春不说，还有身体。”

“你也不劝劝，她其实挺聪明的，长得又漂亮，不管干啥都能容易些。”

马慧哼了声，“她就是太聪明了，总想着走捷径，我不是没给她讲过道理，有几次都要绝交了，她是真油盐不进，但愿吧，她能如她所愿嫁个有钱人，其实吧何娜也挺不容易，家里条件不好，小时候她爸在工地干活腿砸断了，她妈就跟人跑了，不过她有个亲姐挺好，早早的嫁人把她拉扯大，还供她上大学，以何娜的家庭条件可以申请贫困助学金，可她自尊心太强，不想让人知道她穷，所以二百五似的没申请。”

罗宇霜长叹一声，感觉何娜自尊心没用对地方，想起她打胎后在深夜哭泣的声音，心里像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刮了下。

马慧又说：“何娜还挺喜欢你，上次国庆来我家还说让叫你来，你不是正和你的‘钱坤哥哥’在外游山玩水吗。”

罗宇霜脸红了下，然后认真的问：“她现在还好吧？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好，和没事人一样，等过几天把她叫来咱们一起吃顿饭。”

晚上回家的路上，罗宇霜一直在想着何娜，她到底是哪种类型的女孩子呢？说她自尊强，却干着没自尊的事，说她铁石心肠一次次打胎，却也在深夜哭泣，她有她无法企及的美貌，她看起来那么完美，却也有如鸿沟似的裂缝，她不讨厌她，甚至在某一刻她能感受到一种和她共振的磁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