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宇霜对着这个带着眼睛,头发稀少,身高一米八左右,长相老实的男人淡淡的笑了笑说:“我叫罗宇霜,怎么称呼?”
马慧端着一盘烙饼从卧室门外进来说:“你可以叫他何大哥。”
“何大哥。”她自顾念了一遍,手已经抓上了一块三角的葱油烙饼,何娜从床上起来,围着桌子坐下,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这位何大哥,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马慧在一旁红着脸,“今年国庆节吧,你们到时候都来我老家。”
何大哥神情拘谨,眼睛找不到焦点似的飘飘忽忽,好在马慧照顾周到,也没有太尴尬,罗宇霜做梦也想不到,就过个年,马慧活生生蹦出一个未婚夫来。
吃饭洗碗的时候,她问马慧:“结婚多大的事啊,你想好了吗?这何大哥做什么工作?一个月赚多少钱?”她竟然也变得如此市侩。
马慧笑吟吟的说:“他虽然没车没房,但人特别好,钱慢慢赚吧,他现在工作挺稳定的。”
“结婚可不是闹着玩,你们就准备在这十几平的房子里生活?”
“这房子四月份到期,我们准备租个一室户。”
罗宇霜没在说什么,这个城市有太多年轻的夫妻挤在狭小的出租房里生活,她想不通马慧到底图什么,她又问:“那你们是因为爱情?”
马慧一笑,但语气很踏实,说:“这个年纪还谈什么爱情,爱的你死我活的有什么用,还不是得面对生活里的油盐酱醋,若说图什么,我图他是个老实的人,我们也不想着大富大贵,平平淡淡就好。”
罗宇霜没说话,沉吟了一会儿说:“既然你想通了,我祝福你。”
何娜也极其不理解马慧这么草率的交代了自己的终身,从小区出来就对她说:“霜霜,你说她是不是有病!”
“并不是每个人都想过荣华富贵的生活,我看这样也挺好。”她突然想开了,能理解马慧向往的那种日子。
何娜恹恹的说:“要我宁愿孤独终老,也不会找个比我穷的。”
“有时候也要认命,贫穷富贵老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不能看的太绝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马慧是个有福之人,福气或许还在后头。”
“罗宇霜!”何娜定眼看她,“你是我见过心态最好的人。”
罗宇霜只是笑,“要活着嘛,心态不好不完蛋了。”
阳春三月,天气暖洋洋的,罗宇霜在陆家嘴某高级酒店的会议室帮忙布场,有客户的同事,都去机场火车站去接人,只有她这种没有客户接待的人在此打杂,他们公司是做招商的,合作的都是全国各地一些小老板,正当她把矿泉水和茶点往桌上摆的时候,电话响了。
看着来电显示她找了个走廊偏僻的地方接起,“喂,豪哥。”
“我看你发的朋友圈,你们公司是做招商?”
“是啊。”罗宇霜想起前两天往朋友圈发的关于这次招商会的信息,以往她只要发工作相关的朋友圈,都会把家人屏蔽,昨天过于匆忙竟然忘了,不过她也不怕亲朋好友知道,没什么不体面的。
豪哥说:“我这两天去上海,可以过去了解下你们的项目吗?”
罗宇霜犹豫了下说:“你想来就来,什么时候到?”
“明天中午,到时候一起吃饭。”
“行!”
挂了电话,罗宇霜心里像掉进几块铅石,豪哥不好好在老家,来这凑什么热闹,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将被窥探无余。
晚上,给钱坤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不接,她一气之下,给楚晨打电话,说请他吃火锅,楚晨正好下午见客户在市区,就同意了。
吃饭的时候,她特地发了和他吃火锅的照片到朋友圈,仅“钱坤”一人观看。
“最近见你忙的不带喘气,看来发财了。”罗宇霜笑吟吟的看着楚晨,手里却紧攥着手机。
楚晨一脸苦相,说:“我好歹在这家公司干了两年,再没客户见不是白混了。”
“两年!”罗宇霜感叹,“是啊,你竟然可以在一家公司干这么久,不像我已经换了五份工作。”
楚晨咬着牙说:“我想辞职也想了有一千次,你相不相信一句话,每个爷爷都是从孙子做起的。”
罗宇霜噗嗤笑了,但还是点点头,“有道理,你身上有一股韧劲是我没有的,让我在一家公司干两年,我估计会疯掉。”
“你怎么总换工作,要不要来我们公司上班?”
罗宇霜摇了摇头,随之叹了口气,她现在越来越迷茫,不知道该干什么,亦或是干什么才赚钱,之前在马路上发传单,不知疲的打电话时的那股激情,慢慢淡了,她越来越会花钱,越来越会享受精致的生活,会买三十几块钱一杯的咖啡,连内衣都是好几百,就在上周,信用卡一刷就换了部新手机,看着债台高筑,她不急是假的,虽然她还有男朋友,但她时刻警醒着自己不能做个依赖别人的废物。
楚晨看她眉间似有不欢问:“和男朋友吵架了?”
“吵是没吵,我就理解不了你们这些男的,为什么发信息不回,电话还不接,时不时的玩个神秘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