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不好意思要我的钱,那我这钱就当是借给管府的,等回去官府宽裕了,你在还给我不行?”
安湳之:……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见他不在说话,颜娇就知道这个理由他定然是没法拒绝的。
都说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只要安湳之是桃县县令的一天,那么他首先考虑的就是民生问题,而为百姓谋福,这句话可不是嘴上说说的,真正实践起来的话,那自然是离不开银子的话,这衙门也都是安湳之上任之后才修缮的,这穷的叮当响的,像修沟渠这种大工程,没钱怎么动工?
除非安湳之做贪官,不然在朝廷没有拨款的情况下,他压根就拿不出这笔钱来,而眼下这个问题又迫在眉睫,不抓紧时间处理的话,那么损失可就大了。
“既如此的话,那我就代表官府先谢过你了,对了这是欠条你先收好,待我来日上奏朝廷,拨款下来后,定第一时间还你。”
颜娇:……
看着已经签字画押好的欠条,颜娇是哭笑不得,心想她这完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忍痛出这笔钱的,本就没指望这钱还能回来,不曾想他竟然这样做,还真的是公私分明啊!
“湳之你这……”
“公是公,私是私,我作为父母官,怎么能让我的子民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呢,只要是生活在桃县的人们,我都有义务维护他们。”
“怎的你这是想做我长辈不成?”
听到安湳之这一本正经的话,颜娇忍不住逗了逗他。
这不安湳之也是个一秒钟破功的人,在听到颜娇这话,他瞬间红了脸小声的说道:
“不是的,于公我是县令,你是百姓,其次你才是我的家人,站在我的立场上,我是没法不接受这钱,可我也想维护你啊。”
安湳之思来想去,觉得只有这个法子才能让颜娇的银子不是有来无回,又能解决民生问题,他首先的是父母官,才能是她的丈夫啊。
“这话我爱听,既然公私分明的县令大人,那我眼下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
“阿娇你要回去了吗?”
安湳之听到这话,他赶紧走到她身边,眼睛有那么一丝丝挣扎,他其实是挺想让她留下来陪着他的,可一想到他作为桃县的父母官,他不能时时刻刻沉迷于温柔乡,接下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是啊,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可能得回店里看店。”
其实在把这些银子送来时,她就料想到,店里可能会出现资金运转困难的局面,作为一个商量的角度,她此刻的做法是很愚蠢的,可同时她作为安湳之的妻子,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为这些事情发愁,既然都尝试要与他一起生活下去了,那总不能只心安理得享受他对自己的好,一点付出都没有吧?这样岂不是太过于自私了吗?
她从来都不是那种相夫教子的女子,做不到每天做好饭菜在家里等着他回家,既然不能做一个贤良淑德的贤妻良母,那么她就在金钱方面给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吧。
“那我送送你”
安湳之也知道接下来颜娇的日子不好活,他实在是心里有愧,等他忙完这段时间,他一定尽力补偿回来。
就这样在他把人目送出了衙门之后,他赶紧写信上奏朝廷,随后他带着江侠义来到了上游下游村子的交界地。
“大人,你这方法行得通吗?万一还是功亏一篑怎么办?”
安湳之把附近几个村的村长都叫了过来,在把他心里的想法跟他们说之后,谁知道他们个个面露难色起来。
“还没有动工你们就怕三怕四的,这种性子怎能成大事?再说了你们还是各村的村长,关键时候畏畏缩缩的的,今后怎么领导的好各自的村民?再说了成与不成,都要试了才知道,这马上可就要春耕了,你们又想上半年颗粒无收吗?难道这些年的饿肚子你们还没有长记性吗?”
桃县之所以相对于其他县穷,除了灾民多之外,更多的是这里的庄稼人上半年种不出庄稼来,庄稼人种不出庄稼,那么也就意味着很多人要饿肚子,饿肚子的人多了,那每年就会多出很多乞丐。
当一个家庭把所以的积蓄都花在买粮食上后,等待他的下场只有一个,要不就是最终没有粮食下肚而饿死,要么就是妻离子散,最后落的一个家破人亡,不管是那种,情况都不容乐观。
最要命的还是,桃县土地贫瘠,所有肥沃的土壤就是这上游下游附近几个村子,可因为每年这积雪化了之后的问题得不出处理,导致他们的土地相当于空了半年,半年种不出一颗庄稼出来,这得让多少人饿肚子。
“就是要春耕了,眼下大人把所有的劳动力都放在这件事情上来,那地谁来耕种?”
“说的好像就是让你们回去耕种,你们就能种出庄稼一样,今天本官不是找你们来商量而是给你们下了命令,这件事情刻不容缓,所以每家都不能偷懒,务必要在积雪彻底融化后,在上游缺水期跟下游汛洪期来临前解决用水问题,谁敢偷懒,就是与官府作对,你们应该懂本官的意思。”
安湳之见他们还瞻前顾后的,他直接冷下脸,态度强势的说道,而这些村长也被安湳之这话给吓到了,也不敢在废话,赶紧回村里召集人去了。
这不在安湳之的吩咐下,很快几个村子的村民带上锄头铁锹就开始动工了。
然修沟渠可不是像挖土那么简单,而且为了能将河水引入多个缺水的村子,是需要大量的人力的,光靠着几个村子的村民是远远不够的,毕竟现在天气逐渐回暖,积雪化的速度也加快了,而安湳之也是带着人需要赶在汛洪期之前挖出沟渠来,可以说这段时间是在争分夺秒。
颜娇看着这大晚上安湳之都还在外面监工,又从郝管家的口中得知他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她真担心在这样下去安湳之的身体会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