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庭那天,天气很好,冬日微寒中,阳光穿过薄薄的云层洒落下来,世界淡淡金色。
阿荔穿了身全黑的衣服,按时出现在法庭。
贺君与没带助手,自己陪着阿荔站上法庭。
黄大显在底下,大冬天的,紧张出满头的汗,还不停地给他哥使眼色,打气。
贺君与瞥了他一眼,无语出息!
开庭。
其实这个案子双方证据和陈述都比较清晰,如同贺君与之前跟阿荔分析过的一样除去阿荔公婆首付垫上的一部分,再除去共同财产中阿荔的部分,剩下的属于遗产,这份遗产再在第一顺序继承人之间进行均分。
在这一点上,就连阿荔公公都没有什么话说,也不再说什么钱都是他儿子转的、阿荔在家享空福之类的话,想来他那边的律师也跟他科普了法律常识。
这里双方有个争议,就是首付到底是阿荔公婆全付,还是由阿荔结婚礼金加公婆垫付两部分组成。
这在之前的调解阶段就是个说不清的糊涂账,所以阿荔公公那边是坚持认为就是他付的首付,而阿荔这边,贺君与从来都是个信证据的人,没有证据,在他这里说破了天也没有用,于是,还真就找到了证据,早已提交法院了。
“我当事人找到了当初结婚时的礼金簿,上面有礼金总数汇总,据我当事人回忆,当时就是把礼金的整数给了被告,然后被告把这笔钱存进了银行,据我当事人说,她是2015年国庆结的婚,是在结婚的第五天把这笔钱给被告的,第二天被告就存进了银行,也就是说2015年10月6日,被告银行账户有这么一笔进账,不知道被告是否愿意出具2015年10月6日的银行流水,看一看有没有这么一笔钱存入?”
贺君与的这个问题,阿荔公公不愿意配合,提供的证据里也没有这个流水,此时在法庭上,仍然不愿意给,“凭什么要我提供?你要我提供我就提供吗?银行流水是我!”
贺君与颔首,退下,“没有问题要问了。”
庭审到这里,都没有太多问题,进展得很顺利,也符合贺君与预判,唯一的问题是,有阿东的遗书在,法官会不会考虑参考遗嘱内容,把属于遗嘱的部分都判给阿荔公公,而阿荔只能拿到她共同财产的那部分。
而庭审到这个时候,被告方以及阿荔公公那边突然改变了策略,开始陈述自己的生活状况。
律师激越陈词“我当事人及妻子年事已高,自己和妻子都有多种基础病,为了给儿子治病本来就掏空了积蓄,如今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更给原本就不够康健的二老在身体上心理上都造成巨大打击,两位老人已经完全没有再工作赚钱的能力,并且需要常年吃药控制病情,可原告不同,她还年轻,而且有一技之长,只要够勤奋够努力,完全可以养活自己、好好生活下去,我想,我当事人的儿子,也是基于这个考虑,才把房子留给父母,可是,原告却不顾亲情道义,非要跳出来跟我当事人争房产,当然,这是原告的权力,她要行使她的权力是她的自由,原本不该从道德上谴责……”
听到这里的黄大显???你这不是在谴责是在干嘛?
却听律师继续说,“但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是我中华民族优良传统,为人子为人媳者,不能让父母老无所依,虽然我当事人儿子去世,从法律上来说原告已经不是我当事人儿媳妇,但总归有数年时间都是一家人,对我当事人也叫了多年爸爸妈妈,为了房产将爸爸妈妈诉上法庭,于心何忍?道义何在?可即便如此,我当事人还是念在曾经是一家人,不希望这份亲情被撕破,希望原告好好考虑一下,此案是否可以调解?原告无非是要钱,二老愿意看在逝去的儿子份上、看在孙儿份上,看在几年亲人关系的份上,在能力所及范围内,把养老的钱拿出来满足原告需求,而不要在法庭上闹得亲情撕裂,贻笑众人。”
“反对。”贺君与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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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我没脸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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