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嘉佳站在剧团门口，看见温凉的车朝自己这边缓缓驶来，她把手上的烟丢到地上。

片刻，车停在了文嘉佳身前，文嘉佳拉开车门，弯身坐进去。

“这是什么？”一上车，文嘉佳就瞟见中控台上的书。她拿到手上。

书的封面是一群企鹅站在一片冰天雪地里，正排着队依次往它们面前的海里跳。

温凉看眼书，“Jacqueline给的，他哥哥新出的摄影集。”

“？”文嘉佳一脸懵然。

见她忘了程媛的英文名，温凉又说：“程媛。”

文嘉佳恍然。“她怎么给你这个？”她问，不解程媛思路，一般送别人东西都会是送实用的。翻开书。

温凉笑笑，没有解释。

先前程媛以为她男朋友回来了，打开门却是快递，让她签收包裹。

原来是她哥哥将自己在南极拍摄的照片制作成集送给她做纪念，因为寄了好几本，程媛就给了温凉一本，温凉不好意思不要，只好收了。

“他哥哥是摄影师？”对摄影文嘉佳也是懂些门道的，她看了几页，这些照片不论从取景还是拍摄技术，都不像是出自一个普通摄影爱好者的。

“不是。”

温凉当时也问了程媛，与文嘉佳相同的问题。程媛告诉她，他哥哥经营着他们的家族企业，但极度热衷摄影，每年都会去世界各地旅行采风，然后将自己所拍的照片挑出部分满意的制作成摄影集。这本已经是他的第5本作品了。

听闻事实与自己所想背弛，文嘉佳既惊讶又赞叹的woo了声。

“这人还挺自恋的。”她调笑了句，继续翻看影集。

温凉不再接这话茬，转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刚离开程媛家，温凉就接到文嘉佳电话，说她已经下班，问温凉方不方便到剧团接她。

“我辞职了。”文嘉佳头也不抬，口气轻飘的像在说一件鸡毛蒜皮的事。

“什么？”温凉惊讶，刚发的车一下又停下，“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不想做了。”文嘉佳抬起头，入目的便是温凉万分不解的脸，好像她辞职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她觉得有些可笑。

温凉确实不解，之前一点都没听文嘉佳说过有辞职的想法，“什么时候决定的？”

“给你打电话的前5分钟。”文嘉佳合上影集，放回到中控台。

温凉讶得说不出话，睁大眼睛望着文嘉佳。

这回轮到文嘉佳不解了，“Hey,干嘛这么惊讶？”

温凉内心无奈的一叹，文嘉佳性格真真是没有一点与她相同，她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她。但还是不免替她忧心。“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没打算。”文嘉佳做事从不计划，随性而为。

温凉微蹙下眉，“不工作，你靠什么生活？”据她所知，文嘉佳没有一分存款。

“不知道，再说吧。”文嘉佳一副浑然无所谓的，仿佛天塌下来也不怕。

温凉眉头皱得更紧，突然想起来，“对了，你之前说和你朋友一起投资期货，有收益吗？”

“什么期货？”文嘉佳早就忘了对温凉撒的谎。

“上次你不是问我借100万嘛。”温凉提示。

文嘉佳脸庞一凝，她想起来了，“哦，那个，还在做，挺好的。”

文嘉佳心虚的别过头看窗外。

没有察觉到她不自然的表情，也根本没想过文嘉佳是骗她的，听她这样说温凉稍稍放心，“那就好。”

温凉再次发动车子。

路上，温凉告诉文嘉佳她明天就要回海城，文嘉佳没表示任何不舍或挽留她再多住些时日的话，就连客套都懒得客套的，只很平常的说了句Bonvoyage。温凉生出略略的失意。

但这就是文嘉佳。温凉没有介怀，很快就释然了。

前面就是文嘉佳公寓了。一个50岁上下的男人站在公寓楼前。

男人胡子拉渣，蓬头垢面，两只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嘴里叼着根烟，一只脚在吊儿郎当的抖着，模样像个老痞子。

温凉朝他瞥了眼，丝毫没在有意，收回视线。

“Fuckyou!”

文嘉佳突然骂了句脏话，温凉惊诧得瞪大眼睛。

她莫名不已，不及问文嘉佳，文嘉佳马上对她道：“快调头！”

文嘉佳语气急迫，目光盯着前方，神情已不是先前的漫不经心，像是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怎么了？”温凉诧惑，还是继续往前开，不过车速放缓了。

“别问，快调头！”

见文嘉佳面容前所未有的严峻，温凉顾不得再追根究底，照她说的打方向盘准备调头。

就在这时，公寓楼前的男人看到了她们。男人朝温凉看眼，怔愣了下，随即飞快的朝她们奔过来。

“Fuckyou!”

文嘉佳马上又骂了声，温凉这才反应过来文嘉佳骂人是与这个男人有关。

“这人是谁？”

她问话刚出口，男人就拦到了她车前。温凉急踩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