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辈子,除了内心的情欲与愤恨之外还有许多事情要在乎。
江意突然明白,她以前——不是勇敢。
而是一无所有给她的无所畏惧。
人这辈子,有了软肋,就跟勇敢挂不上边了。
夜晚的病房里,除了空调的工作声之外,剩下的只是轻轻淡淡的抽搐声。
傅奚亭抱着她,一言未发,将心中的慌张与惊恐悉数压了下去。
年初十,首都阴雨天。
晨间新闻报道首都城西商业区有一辆黑色宝马出了车祸。
初步鉴定是醉酒驾车致死。
外人看热闹。
但首都圈子里,人人皆知这是傅先生的手笔。
赵影昨夜与江意发生斗殴,将人弄进了医院。
转头就为此付出了代价。
傅奚亭从不掩藏自己的手段,前有徐颂,后有赵影,这二人都犯了同样的错误。
得罪了傅先生的前妻江意。
首都开年的这场大戏让人怀疑傅先生与江意的婚姻状况。
有人暗暗猜测,有人实际调查。
孟家别墅里,苏欣望着站在跟前周问棠,眼神中全是疑虑。
“离婚状态?”
周问棠缓缓点头:“是。”
苏欣显然不信。
按照傅奚亭的性格,如果真的是离婚状态,江意的闲事他即便是管也不会管到要了人性命的地步。
“江意受伤了?”
“是。”
“伤哪儿了?能让傅奚亭下狠手要了人家的命,”此时的苏欣颇有几分侦探上身的意思。
而周问棠,心中起了想隐瞒的意思,江意怀孕了。
傅奚亭望眼欲穿盼来的孩子差点在赵影手中没了。
若真是出了任何意外,那跟要傅家绝后有何区别?
这样的女人,死不足惜。
“据说是伤着腰了。”
苏欣:
如果神佛有耳,各路菩萨只怕都听到了傅奚亭的哀求。
你若问什么事情能让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变成一个虔诚的佛教徒。
傅奚亭一定会告诉你,是妻子,是家庭。
这世间,但凡想破坏他家庭的人都罪该万死。
傅奚亭收拾了赵影就罢了。且将赵家企业扔给了温子期。
用旁人的话来说,温子期只要听话,傅奚亭随手扔出来的破烂都够温家企业繁荣昌盛数十载了。
农历十三,江意苦苦哀求傅奚亭,获得了出院的许可。
傅奚亭前脚去找医生,后脚,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她抬眸望去,周问棠提着花篮站在门口。
粉白相间的花散发着淡雅的清香。
钱行之见来人,潜意识里伸手将人挡在了门口。
“不用拦着。”
周问棠不是敌人。
进病房,周问棠随手将手中的花篮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话语直白:“孟夫人让我过来探探底。”
江意听这话,没忍住笑了:“你倒是直白。”
周问棠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真诚是必杀技。”
这话,他初次听,是在江芙的口中。
当他询问江芙是如何能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坐上高位的,她给出的回答便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