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吗?”
陈奇走到鲁修的面前,朝他伸出手,询问道。
“嗯,恢复了些。”
鲁修无奈地叹了口气,握住陈奇的手,借力站了起来,然后上下观察着陈奇,询问道:“你呢,没事吧?”
“没事。”
陈奇整个人还是和之前一样,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没有什么大碍,鲁修点点头,趁着周围的机械手臂没有重新运作,连忙拿着磁卡去开禁闭室的门。
“陈奇,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让唐玲给你恢复一下能量。”
趁着鲁修去开门的空隙,白露连忙拉着唐玲去询问道,眼中满是担忧。
虽然陈奇现在肉眼看着是一副平安无事的样子,可是她稍微靠近点陈奇,依旧能感知到那浓郁的死亡的气息。
现在的陈奇比先前那副失了魂的样子看着更不真实,他好像是在强撑着将自己包装成正常。
一旁的唐玲早在陈奇出来的那一刻又恢复了原样,她看着面前的陈奇还笑呵呵地回答着白露的话,嘴唇蠕动了好几次,却没能够说出口。
她清楚他想要做什么,在她想要开口的时候,陈奇趁着白露不注意,朝着唐玲,悄悄地伸出手指抵在自己的嘴唇前,他温和地笑了笑,眼中满是从容。
他清楚地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唐玲心神一动,眼神一暗,抿唇,最终轻轻点了点头,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出手慢慢抓住陈奇的手臂。
感受到自己体内近乎枯竭的能量渐渐充盈起来,温暖的舒适感在体内漫延,陈奇愣了一瞬,随后朝着唐玲感激地一笑,凑到她的耳旁轻声说了句:“对不起,谢谢。”
对不起自己从前对唐玲的偏见,谢谢她对他最后的善意。
“嘀嘀,咔——”
“快走吧,我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终于打开了禁闭室的大门,鲁修朝着门外的走廊张望片刻,走出了禁闭室,小心翼翼地探查着周围的情况,唯恐周围再出什么乱子。
白露紧跟其后,随后是唐玲,陈奇依旧走在最后面,保护着唐玲和白露的安全。
在白露踏出禁闭室的门的那一刻,之前停止行动的机械手臂再一次运作了起来,比之前扭动得更加激烈,它们交织缠绕着,得意地狞笑着,一股脑地冲向还站在门口的唐玲和陈奇,而在这个时候,禁闭室的门开始自动关闭。
已经来不及让两人离开,那些手臂攀爬着开始封锁住大门,陈奇在这危急关头,将唐玲用力往外一推。
唐玲的身体被大力地推向站在外面的白露,她像是预料到一般,没有一点反应,直直倒在白露的怀中,面对大门的鲁修,眼睁睁地看着陈奇站在机械手臂包裹的金属圈内,他控制住一只想要伸出屋抓向唐玲他们的机械手臂,一人难敌众手,陈奇的身体被机械手臂洞穿,他被吊在包围圈里,看着屋外惊讶的鲁修,陈奇整个人像是心底的石头落地,他朝着鲁修释然地笑了。
大门关闭,一切归于平静。
现在,还剩三个人。
身旁的白露已经开始小声地哭了起来,唐玲正埋首在她的怀中,久久没有抬起头来,鲁修愣愣地看着面前禁闭的大门,一股悲凉从他心底攀升,漫延到他的躯干,胸膛里感受到一阵一阵的钝痛,快要缓不过起来。
“迟早有一天,我会带你们重新回到父母身边。”
那是鲁修第一次见到陈奇和木卡时,就做出的承诺,陈奇和木卡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拖到这个地下的,他们一直都想着回家,一直都回不了家。
鲁修给了他们坚持下去的希望,他说过他会带他们回家,他们无比相信着他,终有一天会离开这个窒息的地方,回去找到为他们牵肠挂肚的家人。
可是现在,他们的家人再也见不到他们。
鲁修觉得自己的嗓子很干,干得他发不出声音,干得他的眼眶都变得湿润,喉咙却依旧沙哑。
“我想我妈做的饭,她做的酱肉包子真的超级香,等我们出去以后我一定要让你尝尝!”
活动室里,陈奇这么跟着鲁修说着,他谈及自己的母亲,眼中满满都是爱意。
“我爸妈管我挺严的,等我回家,他们可能会揍我一顿吧。”
木卡怯怯地说着,回想自己父母往常严肃的模样,嘴上说着害怕,眼中却满是思念。
鲁修抬起了头,天花板上刺眼的白光照在他的脸上,他被这道光照得有点晕眩,这盏灯也一定有什么毒素吧?不然为什么自己会控制不住地流泪。
“鲁修……”
白露难过地看着鲁修抬起头又低下头,她现在很迷茫,他们到底该何去何从?他们真的还能逃回地上吗?
究竟怎样变态至极的人,才会设计出这么多离谱的机器,才会有这么多惨无人道的实验!
鲁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朝着身旁的两人说道:“走吧,我们一定要活着出去。”
空旷的走廊,三个人影缓慢地移动着,周围一片死寂,只听得见鞋子与地板相碰撞发出的声响,鲁修仨人一路无话,再也没了最初逃离时的意气风发。
“就是这儿了。”
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白露指了指面前紧闭房门的屋子,提醒着身旁的俩人。
“你确定是这里吗?”
鲁修奇怪地看着白露所指的屋子,表示着怀疑。
这个房间门口什么都没有标记,没有数据显示房间的状态,也没有标志提示房间里的内容,只有一旁的墙壁上安置着一块电子屏幕,上面显示着扫描磁卡的字样。
这个房间,怎么看怎么诡异。
“只要通过这边,就可以直接到那个房间了,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见白露再三确定,鲁修终于放下心底的疑惑,妥协着拿出口袋里的磁卡,放在电子屏幕上扫描。
“嘀嘀,咔——”
这道门似乎久不进人,“嘎吱嘎吱”作响,终于艰难地开启,鲁修三人慢慢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