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层.末日 第七十四章.冷冻库(1 / 1)

还未进到这个屋子里,一股刺骨的寒冷,带着森森的白气,冲出屋子,比之前走过的任何一个屋子都要冷,鲁修刚刚进去,身体就开始止不住地颤栗,他揉搓着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嘴中开始不断嘶哈着热气来温暖自己已经变得冰冷的双手,就像是被扔进了冰箱里,深入骨髓的冷。

门慢慢地关上,房间里的灯不知为何自动打开,而在灯光亮起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

四周的墙壁都铺上了厚厚的冰层,整个房间面积很大,天花板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一个钩子,钩子上,都挂着,被精心切割分支好的手臂,腿脚,细小的躯干,那个大小,看着是属于孩子的,每一个挂着的肉都被冻得通红,红得有些发白,它们覆上一层薄薄的冰霜,离鲁修他们近的地方就是一些已经分割好的四肢,而远一点钩子上,全倒挂着一个一个完好无损的……孩子。两边的墙壁还放置着长长的铁桌,上面有好几个砧板,菜刀横在砧板上,上面还有剁好的肉。

这是个冷藏室。

冷藏的一些不能告诉任何人的肉类。

难怪这间屋子没有标识。

突然的,鲁修想起来,自己日常的伙食中,吃的那些肉。

他一直都觉得这个地下研究所虽然在其他地方很过分,可是给他们这些实验体安排的饭菜却一直很美味,特别是那些肉,和他以前在地上吃过的都很不一样,优质鲜美,一看就是精心打理喂养过的,肯定是经过了特别的处理才会做出这种别样的韵味的。

他们以往吃的那些,难道是……

所有人在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鲁修再也忍不住了,他觉得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涌,控制不住地侧过身去干呕,不止是鲁修,白露脸色也逐渐难看起来,她再也受不了了,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再也不敢看那边的钩子上挂着的东西一眼。

唐玲此时也很不好受,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一直以来自己都靠着输入营养剂苟延残喘着,可是她想起来自己最后和那个青年一起生活的时候,他带给自己的那些还没舍得吃的肉,难道也是这里面的其中一员吗?

难怪,难怪他也不曾动过一口那些肉菜,他是知道这些东西的来源吗?

他原来也和孟涵一样吗?

唐玲这么一想,连忙自我否定起来,她不相信那个愿意教导自己那么久的人是个坏人,可是心底对青年的尊敬和信任却开始逐渐崩坏,她开始控制不住地猜疑着。

他为什么会教导自己?他为什么会那么积极地劝导自己离开这里?他知道他们的所有计划,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唐玲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她觉得他们这群孩子这次计划的逃跑之路的背后是有着什么人在暗箱操纵着。

他们这么继续下去,真的还有意义吗?

“我们,我们快走。”

鲁修缓了好大半天,才终于忍住了自己胃里极大的不适感,他将脑袋转过来朝着唐玲和白露,一点也不敢将自己的余光扫向面前的地狱般的场景,艰难地开口道。

这个地下的研究所,在今天,一点一点地刷新着他们对它的新的认知,这里面的人,已经将人性这两个字完全丢弃掉。

白露机械地点了点头,依旧一脸呆滞,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鲁修的话,她全身都因为极寒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整个人跪坐在地上,一点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鲁修无法,只好将白露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借着自己的力继续走下去,鲁修的牙齿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他朝唐玲递过去了磁卡说道:“我扶着白露不好开门,这个就交给你吧。”

唐玲接过,点点头,她走到鲁修的另一侧负责打探周围的情况,三人开始找着这间屋子的出路。

这间屋子的四周已经覆盖了很厚的冰层,到处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压根看不清门的方向,若只是找门倒也还好,可是唐玲他们要不断地在那些肉的周围穿梭,离得更近,视觉冲击就更强烈,唐玲都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冰霜包裹的底下那鲜红欲滴的内部组织,她抿唇,不忍直视地别过头,控制着自己不要去在意那些东西。

“你还好吗?”

唐玲哈着气,搓着自己的手,朝着身旁的鲁修问道,这还没有走多远,鲁修的呼吸已经越来越粗重,他的脸色越来越白,都快要超过那些冻住的肉的肤色。

“我是火属性,哈,在冰天雪地,待太久的话,我体内的火属性可能,咳咳,会被冰霜侵蚀,那样,会死。”

鲁修不停地哈着气,现在的他连说话都变得艰难。

鲁修的意识开始涣散,他都已经来不及顾及周围那些让他头皮发麻的东西,整个人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他的双腿好像被渡铅一般,抬一步都异常困难,慢慢的,鲁修的脸上开始有冰霜汇集。

“喂!撑住啊!”

唐玲连忙抓住鲁修的胳膊,不断地往他的体内注入能量,可是鲁修的身体依然不见得有一丝好转,他的脚步踉跄几下,然后再也维持不了身体的站立,直直地往地上倒去,鲁修连忙将怀里的白露换了个位置,让自己的身体倒在了下面。

“鲁修!”

唐玲连忙蹲下去,拉住他的手,不断地输送能量,过于急切地传送让唐玲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她的脑袋隐隐开始钝痛,可她依旧坚持不懈着,只是鲁修的脸色并没有她设想的那般开始好转,更加的苍白。

冰冷的手握住了唐玲的手,用了一点轻微的力道,却足以将唐玲的手推开,鲁修的四肢已经被冰霜逐渐覆盖,他的身体蒙上一层薄薄的白纱,他的呼吸急促,苟延残喘,消耗着最后的生命。唐玲无力地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眼中带着悲哀和无助。

二人都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