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厮眉飞色舞地禀告着今日发生的事情,还不忘点头哈腰奉承几句。 西岭商社的大当家袁修德正在一旁的贵妃榻上饮着茶,听着一旁小厮的来报,眼色却是越发阴沉冷冽,犹如毒蛇吐信。 “蠢货,放心个头,给老子滚” 他早已派人打听过,九万里胭脂铺子里除了沈沛真和那几位孤苦流离的娘子外,还有后院里头一大群女帮工,不再有什么大靠山,更与什么枕石先生扯不上关系。那今日这位从天而"> 一旁的小厮眉飞色舞地禀告着今日发生的事情,还不忘点头哈腰奉承几句。 西岭商社的大当家袁修德正在一旁的贵妃榻上饮着茶,听着一旁小厮的来报,眼色却是越发阴沉冷冽,犹如毒蛇吐信。 “蠢货,放心个头,给老子滚” 他早已派人打听过,九万里胭脂铺子里除了沈沛真和那几位孤苦流离的娘子外,还有后院里头一大群女帮工,不再有什么大靠山,更与什么枕石先生扯不上关系。那今日这位从天而">

第四十九章 做戏(1 / 1)

一旁的小厮眉飞色舞地禀告着今日发生的事情,还不忘点头哈腰奉承几句。

西岭商社的大当家袁修德正在一旁的贵妃榻上饮着茶,听着一旁小厮的来报,眼色却是越发阴沉冷冽,犹如毒蛇吐信。

“蠢货,放心个头,给老子滚”

他早已派人打听过,九万里胭脂铺子里除了沈沛真和那几位孤苦流离的娘子外,还有后院里头一大群女帮工,不再有什么大靠山,更与什么枕石先生扯不上关系。那今日这位从天而降的娘子又是何人呢?

他觉得颇为蹊跷,还是赶紧与孙县令疏通疏通关系为好。

“咚——咚——咚——”

一大清早,武威县县令府门前就响起了轰轰隆隆的敲门声,不禁震醒了还沉浸在酒肉池林美人乡里的县令孙敦,更是吸引了半个武威县的百姓前来围观。

姚蕴和沈沛真此时就笑脸盈盈地站在门前,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小厮。小厮两人一左一右大张旗鼓地举着一张锦绣帛布。那面红艳艳的丝绸缎面帛布上写着凛冽有力的一行楷体字迹——“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前来围观的人群有些捶胸顿足愤懑不平,有些人更是龇牙咧嘴大声唾骂,辱骂她们二人都是恶心下流、见风使舵的贱女人。竟然送给这样贪财好色、碌碌无为的废物官员如此奢华赞誉的帛锦,真是万分不值。

县令孙敦到武威县上任已经两年有余,前些年永安公主势力庞大行事狂妄,卖官卖爵不在话下,他便是趁着那时的好形势花了大价钱求得个斜封官。不曾想竟然走了个狗屎运,竟然被分配到了这富得流油的武威县做个县令。

他为人油嘴滑舌、善识时务,在这富庶之地是暗地里挣足了油水,许多案件是寥寥草草地和稀泥过去了。他虽然不太得罪人,可是也无法招揽民心。两年来虽然也算是平安无事,可是却是被当地老百姓万分不耻和唾弃的。

姚蕴对后头的谩骂声置若恍闻,依旧挺直着腰背,风轻云淡地站在前头。

县令府里的老管家来报,说县令老爷忙于公务,不得空见她们二人。

姚蕴盈盈一笑,恭敬地低声道:“还请管家为民女通传一句话,十月十六、七月二十一、二月初六。上官一定会见民女的。”

老管家一愣,心底顿瑟瑟发抖,这几日好像都是老爷不在府上的日子呀!

片刻之后,县令府的大门微开,那老管家果真是热忱地迎着她们二人进去了。

姚蕴和沈沛真被迎到了正堂里,却是等了许久都未见到县令的身影。这是在给她们下马威呢!

真娘有些忐忑这一次还是被随意糊弄过去了,小声道:“蕴娘,怎么这么久都还没来?”

姚蕴压了压她的手背,示意她莫要慌张,只管耐心等待。

姚蕴四处眺望,笑意愈浓。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县令孙敦才姗姗来迟。

他大腹便便耀武扬威地走进正堂,面色极其不虞。眼底下边泛着淡淡的乌青,身上还时不时飘来浓烈的女子香粉味道,真是饱腹思淫欲。想来方才应该是还沉醉在温柔乡里缠绵悱恻呢!

孙敦要先唬一唬她们,不知道方才传给他的那些话她们到底知道多少。

“哎呦喂,沈大娘子呀,你怎么又来了,本官说过了,你这胭脂铺子的事呀是有理也说不清的,你又没有证据,你还是”

姚蕴转过身来,笑吟吟地朝他恭敬施过一礼,娇娇软软道:“上官安好。”

孙敦目光一沉,不禁眯着眼多瞧了她几眼,这位娘子似乎从未见过。而且比起总是风风火火、愁眉苦脸的真娘,这位小娘子面带温柔笑意,说话的小嗓音娇娇滴滴的,还真是一个可人儿呀!

他清了清纵欲过度的沙哑嗓子,特意冷声问道:“这位小娘子是何许人也?先报上名来!”

姚蕴莞尔一笑,微微垂下头,恭敬回道:“回上官的话,民女是凉州武威县七里村人士。”

孙敦还想听她继续往下说,不曾想竟戛然而止了。他色眯眯地瞅着她,好奇道:“咦,没了?你的父家或者是夫家呢?”

姚蕴一怔,面露不解道:“请问上官,小女的父家或者是夫家是何人,难道会与上官您如何处理和判决这个纠纷有关系吗?”

孙敦被呛了一口,竟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尴尬地轻咳了两声,朗声道:“好了好了,本官不与你这见识浅薄的小娘子计较。沈沛真,你带多一个人来这里是何意呀?莫要浪费本官时间,本官要准备去衙门”

姚蕴幽幽打断他的话,朗声道:“上官此话差矣。民女虽然出身于乡野,不过也算是见多识广。正堂东南侧的这一幅人物画,民女若是没记错的话,就算是补贴上官您整整三年的县衙俸禄,您也断然是买不起这幅画的。那民女就不太明白了,这幅名画是上官从何处得来的呢?”

姚蕴一眼就认出了这幅《侍女游春图》,是大家张萱所作的《侍女游春图》的临摹版本,正是出自她的手。两年前,这幅人物画可是以六百金被拍卖了去,不曾想兜兜转转竟然落入到这个狗官手里,真是暴殄天物呀!

孙敦目光突变,眼中的轻浮随意之色一扫而空,像刁钻毒蛇那般冷冷地盯着她。

她一点都不意外,反而捂脸轻笑道:“这幅《侍女游春图》虽然不是张大家的真迹,不过还是将张萱的绘画特点掌握得炉火纯青。依旧用其惯用的朱色,晕染耳根为其最独特之处。将画中的妇女踏春游园时的愉悦畅快神情勾画得惟妙惟肖。张萱又善以点簇笔法,画亭台、树木、花鸟等多样景物,在这一副游春图中同样是勾勒了春意盎然的春花青草,点缀妍巧,俱穷其妙。”

姚蕴说完了话,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依旧笑盈盈地看着他,他那肥肉横流的大盘子脸一点点变得乌青发黑的,就像是发了霉猝了毒的毒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