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心眼子,与蕴娘相比,本都护可是望尘莫及。”
姚蕴笑盈盈地回望着他,对他揶揄的话置若恍闻:“好都护,不知这一万两黄金都护会如何处置?”
北庭都护府平白无故地多了一万两黄金,有心之人肯定会绞尽脑汁、呕心沥血地去寻找蛛丝马迹,再参萧承毓一本就是死路一条了。
“既然是蕴娘的钱财,本都护也不能随意挥霍了去,今日本都护还要去郊外操练瀚海军,今夜戌时后再来寻我。”
姚蕴不满地撇了撇嘴,深夜去他屋子里头准没什么好事。
“今夜不去,要去明日早上再去。”
“哦,那蕴娘自己看着办吧,若是错过了,恐怕会后悔莫及呢。”
萧承毓的俊冷面庞扯出了个稀奇古怪的戏谑笑容,转身便牵着红鬃骏马离开了。
姚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话自然是勾起了她那翻涌的好奇心,让她难以取舍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了。
入夜,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都护,妾身来了。”
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咧!姚蕴毕恭毕敬地垂着头入了屋子,可是外间竟然空无一人。
“进来替我更衣!”
内间的屏风里头传来男人清朗有力的嗓音。
姚蕴慢吞吞地挪着小步进到屏风里头。
男人的健壮身姿还裸露在外,古铜的肤色似在炫耀着他这几年久经沙场的风霜雨雪,后背肩胛骨处残留着三四道狰狞獠牙的疤痕,更显得他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她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萧承毓常年习武练兵,这身段姿态的确是一等一的。姚蕴啊姚蕴,争气一点,不要被男人的美色所蛊惑呀!
她从屏风旁的黄梨木高架子上取了一件丝绸材质的白绢外袍,乖巧恭敬地来到他身后。
“请都护抬手。”
萧承毓按照她说得那般娴熟抬手,待将内袍的衣袖套好后,却迟迟没等到身后娘子的下一步动作。
他知道她不愿意做,不过他对此却乐此不疲。
“好娘子,莫不是要夫君手把手来教你如何更衣?嗯?”
姚蕴沉着脸走到他身前,尽量忽视他那小麦色的时起时伏的结实腹肌。她微微环住他的腰身,抬手捻住了两侧的衣带,再往前轻轻一扯,垂着头将衣带系好。
“好啦!”
她复又抬眸,笑语盈盈地望向他。
“好了?”他抿了抿唇,满眼戏谑地回视着她。
姚蕴顿感不妙,还未来得及往后撤退逃离,身前的男人猛地揽住她的细腰,竟然就被他像扛米袋子那样扛到了他的肩颈处。
男人遽猛疾行了几步,一把将她按倒在宽大的檀木书桌前。身后的砚台、毛笔架子和几册书卷扑通扑通地一应落地。
姚蕴皱了皱眉,只觉得自己的臀部又遭受到了一次暴击!
两人如今是一高一低的姿势,她被迫俯着头去瞧他那冷冽俊美的分明五官,而且她的双腿不得不微微敞开着禁锢住了他的腰身,这画面实在是让人面红耳赤、浮想联翩。
她耳根子发烫,极其不悦地抬手揉了揉脸,想要将脸上的绯红燥热挥散而去。
“萧承毓,摔得我痛死了!”
萧承毓笑了笑,竟然还大言不惭地直接朝她后臀伸出了手,猛地将大掌贴了上去。
姚蕴身形一颤,又娇羞又艰难地压住他欲要在自己身后乱动的手。
“蕴娘,你说是本都护好些还是那瘦不拉几、弱不禁风的催九郎好些?”
“什么、什么好些,我听不明白”
“蕴娘,你莫不是要让本都护亲身示范一次吧,本都护倒是非常乐意。”
此话一出,他的健硕身姿就要如狼似虎朝她扑腾而上,吓得姚蕴使劲用双手抵住了他的灼热胸膛。
“萧承毓,你当真是在吃醋吗?而且还是在吃一个瘦不拉几、弱不禁风郎君的醋?”
姚蕴挑了挑眉,咬着玉齿粲然而笑。
萧承毓的脸立马就阴冷了下来,他心底虽然不愿承认,可是他的确有些莫名在意她和崔长霖了。
他擎住女人的细腰,有意无意地吞吐暧昧热气:“说清楚,你们二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有半句虚言,本都护现在就”
姚蕴弹了弹他的厚肩膀,无奈地叹了口气:“好都护,妾身定知无不言。我不过是与那崔长史有过两面之缘。那日恰好在官盐铺子外头相遇,他向我问起盐税改革之法,那时我正好气在心头,便也爽快地跟他说上了几句。第二次,我去官驿送东西回长安,恰好也遇到了他。就是这么简单。”
“果真如此简单?我瞧着那崔长史从前与我提起某个来路不明的小娘子替他出谋划策时,春分满脸,洋洋得意,还以为是什么有心之人在故意接近他!”
萧承毓还是半信半疑地盯着她。
“好都护,这盐税改革之法就是我提出来的,不信的话你尽管考考我?”
姚蕴挤眉弄眼地笑了笑,一副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样。
萧承毓终于松开了对她的禁锢,宠溺地弹了弹她红润挺翘的鼻间,起身走到书桌前。
“我知道蕴娘天资聪颖、真知灼见。如今这一万两黄金,蕴娘就不怕我鬼迷心窍占为己有吗?”
姚蕴从案桌上轻轻一跃落地,赶紧先顺了顺凌乱的衣袍,顺手捡起摔落一地的文房四宝。
“若都护是如此贪财之人,两年前也定然打不下北狄这块虎视眈眈的硬骨头,西北百姓更是不会如此爱戴敬仰您了。”
“贪不贪财我不知道,不过好色我倒还是有几分”
姚蕴见他一脸淡漠地说着这害臊的情话,还欲伸手来揽过她的腰,她侧过身用书桌隔开他的动作,翻着白眼从一旁取了一张崭新宣纸。
“我知道都护愿意用之于民,我才如此爽快将这些闲置的不义之财交给你的。如今这黄金虽然洗白了,可是北庭都护府若是莫名其妙地富裕起来,别有用心之人定然会揪着不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