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当初指划的金陵大学校园是5000亩,紧挨红山东侧向西放射成一个不规则的梯形,校园东西南北纵横都超过5里。
相比起来,旁边的红山才只是千余亩大小。
如此大的空间,别说现在,再过一些年,容纳个几万师生都绰绰有余。
因为暂时空余很多,朱塬就把《大明月刊的编辑部设置在了这里,另外还附带一个印书局,集合了金陵原有以及大都而来的各种印刷相关工匠。不仅负责印刷《大明月刊,接下来,金陵大学的各种教材,也会由印书局负责。
乘坐小轿来到位于校园东南的印书局大院,提前得到通报的《大明月刊编辑部主簿沉器和印书局大使张青已经迎了出来,二者一个正八品,一个正九品,沉器负责编辑部的日常管理,与《水浒传里某位好汉同名的张青则是印书局头目。
诶
说起《水浒传,就不得不再提起其中的某个奇女子,潘金莲,号称古今第一淫妇。
嗯……
潘姐儿:达达莫急,又有人念俺了,奴去烧个香!
再说沉器和张青身边,还有让朱塬意外的自家致用斋掌柜陆倧。
等几人见礼过,朱塬没急着和陆倧说话,一边走向院内,一边问道:“怎么回事?”
“大人,是两个购书的商家,任地也不看看这甚么地方,为了抢着买书,竟是吃了豹子胆,在咱们这儿闹将了起来,”走在朱塬右侧的张青躬身对少年平章简单介绍,又接着道:“本是要一顿棍子打出去,听闻大人要来,下官就让人把他每捆了起来,听候大人发落。”
说着进到院中。
朱塬一眼就看到如同上刑场般被反捆双手跪在地上的两个中年男子,一胖一瘦,两人都没了冠帽,衣服上还有片片脏污,很是狼狈。
眼看朱塬被众人簇拥而来,知晓这少年身份的两人都立刻扑倒在地。
胖子拖着响亮的长腔首先哀嚎出声:“大人,饶命啊”
瘦子倒是冷静,磕了头,勉强撑着爬起,对朱塬道:“大人,小的一时失态,愿百倍赔偿书局损毁,只求大人宽恕则个。”
朱塬看着两人的不同反应,没有答话,只是道:“解开吧,又不是杀人放火,没必要捆成这样。”
朱塬吩咐,旁边几位身形健壮的印书局匠人立刻开始给两人松绑。
张青邀请朱塬进屋,被拒绝,便殷勤地亲自搬了一张大椅过来,跟在朱塬身边既显眼又不太有存在感的麻袋姑娘熟练地从轿内取了一张虎皮褥子给自家大人铺好。
这边朱塬坐下,一旁得了自由的两人又向朱塬磕头致歉。
“这是小事,不过,打架终究不对,不许再有下次,”朱塬摆了下手,听着两人明显更松缓一些的感激,示意道:“起来吧,我只是好奇,过来问一些事情。先说说你们自己,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
两人起身。
瘦子一边整理着身上的青色绸袄,一边先开了口:“大人,小的谭渠,江西饶州府人氏。”
“饶州啊,最近还听人说起,宋时最大钱监就在饶州,嗯……叫‘永平监’。”朱塬说着,又想起来:“景德镇也在饶州,对吧?”
谭渠点头:“不敢欺瞒大人,潭氏现下虽居府城鄱阳,但却出身景德,家中世代烧瓷。”
这倒是巧。
朱塬不免好奇:“你们家烧哪种瓷器,水平怎么样?”
“大人,凡青瓷、白瓷等类,谭家皆有烧造,因属民窑,倒是比不得官家,”谭渠说着,顿了顿,还是补充道:“然则,谭家自宋时起传承二百余年,倒也有些特别技艺。”
“怎么说?”
谭渠略微挺了挺身子:“大人,谭家可烧红釉。”
红釉?
听名字,很容易理解,应该是红色瓷器。
对于这个时代的瓷器,朱塬能想到的就是元青花。
见谭渠说起自家能烧红釉时很有些得意的模样,朱塬想了下,才发现,记忆中瓷器的颜色,青白为主,或者还有蓝绿,但,红色的瓷器,似乎……不多。
嗯。
何止不多,简直是稀罕。
看来真是绝活。
于是更多了些好奇,随口道:“抽空送来几只我看看,如果真好,就帮你们谭家扬一扬名。”
谭渠闻言一愣。
这朱塬……
送五百年国祚的世外高人,只是一年就已名扬天下,当下不仅官至从一品中书平章政事,还被皇帝陛下认了宗亲……
这样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竟然要帮他们谭家扬名?
随即又反应过来。
即使对方不帮着扬名,能与这样一个权势通天的大人物结交,别说送几只瓷器,就是把家产送给对方一块,都是值得。
谭渠越想越激动,手脚都有些微颤,强忍着没有跪下,深深一揖道:“小的会尽快给大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