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您就嘴硬吧。我家小姐和世子心意相通,且小姐已到及笄之年,或许不久之后,就会好事将近。”华年觉得自己方才一定是脑子有问题,才会想要去安慰他。
洛辰瑾觉得华年这丫头实在胆大,过去的十八年里,可从未有人敢这般无礼的对他讲话。
若她不是苏冉身边的丫鬟,早就死了千千万万次了。
洛辰瑾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苏冉,又看向华年:“阿冉尚且待字闺中,我自然是有机会的。倒是你总是吃着我的东西,怎得不帮着我?再者,即便他日阿冉真许了人家,又怕什么?大不了……”.
大不了他屈尊降贵,入赘南晋。两男共侍一妻,也未尝不可,最多他委屈委屈,做个小?
这后半句洛辰瑾当然不敢说出来,这般惊世骇俗的想法,他怕是头一个。
但真正喜欢一个人,又怎么甘心与他人分享?他摇了摇头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甩了出去,但他真的好喜欢阿冉,那种喜欢超越一切,是他以往任何一个红颜知己都无法比的。
华年撇着嘴:“大不了什么?你还能将小姐抢了去?且看世子会不会同意?”
洛辰瑾正打算开口与华年争辩,却被苏冉抢了先。
“锦瑟,你在这看着,别让他们胡闹。”苏冉的思绪被渐渐大声争论起来的两人打乱,心里有些不悦。
她尚在跟前,这两人就如此不注意言语,当面议论起她?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洛辰瑾,起身离开。
“小姐,奴婢错了。”华年本想去追,但她知晓自家小姐的脾性,去了也是白搭,晚些时候等小姐气消了,说些软话,认个错就行了。
华年的目光悠然一转,落到了紫玉酥饼上。
“哎……阿冉你别生气啊。紫玉酥饼还要不要了?”洛辰瑾起身去追,但苏冉已经快步进了屋,他自不好再上前。只好重新回到凉亭。
“华年,都告诉你不准吃这紫玉酥饼,你怎么就是不听?”洛辰瑾一回到亭子里就看见华年正往嘴里塞着紫玉酥饼,手上还拿了一个。
华年连忙将手上那个也塞进嘴里,而后灌了一口茶,有些不舍的看着洛辰瑾将剩下的紫玉酥饼细心包好。
“锦瑟,我还是最相信你,紫玉酥饼放在你这我最放心。”洛辰瑾将包好的紫玉酥饼放在锦瑟手里。
这紫玉酥饼三日一卖,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售卖模式,才引得人争相购买,要不是他早早的就去排了队,哪能买的上?自然是都要给阿冉留着的。
“别这么小气嘛?你好歹是个皇子。”
洛辰瑾瞥了一眼华年,表情高傲:“你也知道我是皇子,还这么和我说话,要是换了别人,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华年谄媚:“所以说九皇子你是个随性洒脱,不拘小节的好皇子啊。”
洛辰瑾显然对这样的夸奖很是受用,但仍旧神情倨傲:“都怪你,惹得阿冉生了我的气。”
华年:“没关系,我等会在小姐面前多为你说说好话就行了。”
“这还差不多。”洛辰瑾满意的点了点头,眸子里溢满了笑。
华年紧紧盯着锦瑟手中的油纸包:“那这紫玉酥饼可不可以……”
“不可以,你再打这紫玉酥饼的主意,以后其他的吃食我也不给你带了。”洛辰瑾斜了华年一眼,语带威胁,他就知道这丫头说的那些好话,是意在紫玉酥饼。
“我收回方才的话,您当真是世界上最小气的皇子了。”华年重重的叹了口气,将目光移了回来,抓起桌上的糖油果子,塞进嘴里,酸酸甜甜的。
锦瑟看着手里的油纸包,又看了眼仍在有一搭没一搭互相拌嘴的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苏冉坐在桌子前,一手撑头,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院内墙角那些无名的花草,已经开始冒出些嫩绿的枝芽,大概是前些日子那场雨的缘故。
春意渐起,再过个把月,南晋的京城就该是春意盎然的三月了。
而她,重生归来,也快要满一年了。
屋外仍然时不时传来嬉笑的话语声,苏冉又重新拾起方才被打乱的思绪。
她方才在想,苏芷的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久到逐渐被人淡忘。任何人都会忘,但这江茗和苏涵却是绝计不会忘的。可过去了这数月,他们久久没有动作。就连江茗娘家那边也平静如常。
想到江茗,苏冉又想起二房,苏炳景前些日子来和她说了苏武鸣的事。
那个副将的话证实了他们的猜想,苏武鸣和二房一家对他们有恨,只是不知这恨从何而来?近来他们也是安分的做着各自的事,甚至鲜少见到。
苏冉越想越焦躁,有太多的事情她都想不通。前些日子派去守着江茗和吴嬷嬷的暗卫,没有带回来一点有用的消息。
就只知晓江茗的人在几个月前给吴嬷嬷家里送去了银子。
苏冉也不知道江茗和吴嬷嬷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但苏敬梓那边,她也让云澜悦多加注意了,派了素问姑姑不时照顾。
想来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又不能总让风晓阁暗卫的人替她去做这些宅门妇人间的事,太大材小用了,就让他们撤了。
可如今这日子越是平静,她就越是不安,暴风雨前的宁静,才最让人心慌害怕。
既然他们不动手,那就让她打破这份安静。主动的出击,总比被动的接受,来的更快也更让人安心。
想通这个,苏冉起身向门口走去,出门前她余光看见一旁的玉兔花灯。
它依旧崭新如初,好好地挂在那,未落半点灰尘。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伸手轻轻拍打了一下玉兔的脑袋,玉兔的身子便来回的荡摇着。
也不知道阮南初的病怎么样了,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