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章 撩拨心弦(1 / 1)

阮南初有些错愣,眼前这个姑娘,五官渐渐长开,已是玉立之姿,娇娇柔柔的。此时她眼眸微敛,略俯着头,烛火摇曳,映照在她身上,忽明忽暗。像是月光洒在湖面,投射出微润莹亮的光泽,波光荡漾,醉人心怀。

阮南初想过许多种可能。或骂,或恼,或责问,或质疑。却唯独没有想过她会说这样的一句话。

世间文字数以万计,对他来说,简单几个字的分量却好似千斤重。

“好,我保证。”阮南初撑直身子,笑着许诺。

但其实他从不轻易向任何人许诺,诺言这种东西太重了,可如今他愿意给她承诺,一个,两个,千千万万个。

苏冉仿佛是吃了定心丸,点了点头。她其实很害怕,怕的要死。害怕他受到一点伤,害怕……害怕得到又失去,害怕最后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眼前的光线变得暗了些,阮南初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站在她的面前,微微俯身弯腰。用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挡住了她的视线,温润修长的手指从她的眉头抚过眉心再至眉尾,一遍遍的描摹着。

“冉冉,你究竟有何烦心事?”阮南初在一旁看了苏冉许久,她除了在听见他许诺时有短暂的轻松,此后便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看的秀眉更是紧紧颦蹙着。

苏冉透过阮南初指尖的缝隙,直看进他的眼里,他的睫毛长而卷,密而翘,像是一把小扇子,眸深似海,看不到底,此时那双眼睛里满是心疼之色。

苏冉只觉得心里有些酸涩,从前很多人都对她嘲讽不屑,贬低拉踩,以至于她一度以为自己是不值得人喜欢的。

但原来其实是有人愿意关心她的喜乐,有人在乎她的心事,有人愿意用尽全力喜欢她。原来她也是值得世上一切美好,值得有人倾心相待的。

苏冉垂眼遮去眼里的情绪,什么时候她变得这样矫情了?

矫情柔捏会让人变得松懈,变得脆弱,变得患得患失。可,偶尔她是不是也可以不那么严格的要求自己?

苏冉抬手挡去那只停在她眉间的手,转了视线,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些。.

苏冉的话有些怪:“我累了,等雨停了,你再走吧。毕竟你身子弱,不要再着凉了。”

阮南初笑出了声,这后半句话分明是在调侃他。

只是苏冉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事?她这个人千变万化的,给人不真实的感觉,他好像并未彻底走进她的心。

苏冉瞪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笑的?他莫不是被人点了笑穴?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个动作是很危险的吗?”阮南初突然将身子俯的更低了些,学着她方才的动作,欺身逼近,眼里笑意盈盈,看着她不断向后仰去,他用手扣住她的后脑,让她无法动弹,再离她只有几厘米远时,停了下来。

苏冉看着眼前不断靠近的人,下意识的想躲,但脑后的那只手像是有魔力一般,让她动弹不了半分。

他的发尖不似方才那般湿润,已经干了许多,随着他的靠近,不安分的抚过她的脸颊,酥酥麻麻的痒,又带着些凉意。

苏冉的心脏跳的很快,好似下一瞬就要跳出胸腔。她不敢去看他,只能稍稍别过头,她想,她的脸现在一定跟红透的柿子一样。

“我不喜欢他。”

“嗯?什么?”突然的一句话让苏冉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阮南初皱着眉,又重复了一遍:“我不喜欢他。”

苏冉略加思索就明白过来,她回道:“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

阮南初又凑近了些,声音沉闷不悦:“朋友?”

少年身上清淡的香气萦绕在呼吸之间,有种莫名的致幻作用,苏冉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说话,苏冉。”他拖着尾音叫她的名字,轻轻的压制住她准备反抗的手。

仿佛触电一般,苏冉心乱如麻,这不是在考验她的自控力吗?她自己都怕一会鬼迷心窍做出些不好的事情。

她的声音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我会尽量和他保持距离,你能不能先起开。”

“你睡吧,我陪会你。”阮南初轻笑着,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

他松开苏冉的手腕,扣着她后脑的那只手顺势将她的头轻轻安放在枕上,褪去她的鞋袜,为她捏好被角,坐在床沿边静静看着她。

“嗯?”苏冉有些懵,这跳跃太快了,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阮南初轻轻点了点她的头,笑意见深。

“不是累了吗?等雨停了我再走,或者你并不想我离开?”

“别,我现在就睡,您老等雨停了马上走。”

苏冉说完之后连忙侧过身躺着,伸手摸了摸脸颊,烫的吓人。

身后传来低低的轻笑。

苏冉用被子蒙住头,不过多时就沉沉睡去……

外面时时会有雷鸣,扰得她极不安稳,但有一只手,轻轻拍着她,轻缓的,有节奏的,极让人安心。

阮南初脸上并无笑意,心疼的看着床上睡的不安稳的姑娘。

外面雷声响过,床上的人眉头皱着,他轻轻拍着,伸手将她的眉头抚平。

苏冉,你到底在忧虑什么?

阮南初看向已经快要燃尽的蜡烛,烛泪落了满盏,他想要让他的姑娘心安,有些事情或许该加快进度了。

……

肖洋醒来时天已大黑,屋内无光,黑漆漆的。

这一觉他竟睡了这么久?就连外面什么时候开始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他都不知道?

身子仍然有些疲乏的酸痛感。他竟然一个人被留在吴阳城苦兮兮的过年,吃不好,睡不好,还无聊的紧。

从吴阳城到南晋京都怎么也得是二月有余的行程,但为了不继续过那惨无人道的日子,他快马加鞭,紧赶慢赶,愣是在两个月内赶回了这。

这洛辰瑾着实不厚道,自己追姑娘,非得拉着他受罪。

想他祖父乃是三公之一的太子太师,父亲也是掌管宗庙祭祀的太常寺卿,再不济自己也是从小就被皇上钦点的皇子伴读,竟要受这等苦?

若不是从小的情谊摆在那,哪怕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绝不愿意去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