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蔚同他讲那些事时,他的心一直都是提着的,他想不明白,一个小丫头心里到底藏了什么事,才会不惜连自己也算计进去。
阮南初今夜本来是带着气来的,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什么脾气也没有了,满心担忧她是否受了委屈,哪还舍得凶她半句?
苏冉心里藏了太多事,不愿别人帮她,也不同旁人讲,只自己藏着,她的神情总是淡然落寞,全然不似其余同龄女孩。
阮南初想,他应当如颜蔚所说,早日将她娶回去,替她除去顾虑,将世间欢喜全都给她。
苏冉问:“阿慕,我做了这样多的恶事,死后会下地狱吧?”
阮南初回道:“是他们先要伤害你的,冉冉所做皆有缘由,怎能算得上是恶事?如果上天非要让你入地狱,我便与你一道。”
是他们先要伤害你的,这话一直回响在苏冉脑中,她觉得神志模糊,眼里好似蒙了一层水汽。
苏冉想一定是手上的药粉没有洗净,又加之尘香酿的缘故,才会这样。
早就说过不要贪杯,偏又每次都不长记性。
苏冉喃道:“阿慕……”
“我在。”阮南初低声应着,靠苏冉近了些。
苏冉望向高空之上的月亮,嘴角轻轻勾起。
皎皎月出云,冉冉挂南枝。
我的月亮啊,就该清傲如旧,出尘而立。
我怎么舍得你同我一道入地狱?
……
秋日氛围渐浓,万物好似都染上了一层金黄,远不如春日那般生机活现,秋日总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寂寥。
谁也没有想到京中会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先人常说,多事之秋,原是有所依据的。
谁也不曾想过,如日中天的太子竟会做出那般荒唐背经,自寻死路的事情。
现下朝野之中,人人自危。
寻常百姓更是足不出户,谨言慎行,生怕行差半步,就落得个人首分家的下场。
城中的茶楼酒肆出现了空前难见的冷清寂寥。
苏冉淡定自如的看着手中书册,然心思却并不在书册之上。
太子被废黜一事,早已传遍了整个京都。与上一世的结果一致无二,太子之势已然尽失。
旁人大多想不明白,以文贤帝对太子的看重及宠爱,只需再熬上几年,这皇位早晚会是他的囊中之物。缘何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取而代之?
太子听信门客谗言,竟生出自己乃是平庸无能之辈的想法,认为文贤帝迟早会因为他在政事之上毫无建树,而废了他。
太子认为,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不知从哪寻得偏方,将其制为香囊,长久佩戴于身,旁人闻之可使身体损害,他因提前服用过解药,所以此偏方对他无用。每每面见天颜之时,他必然会佩戴。
然太子确实愚钝而不自知,凡事皆该循序渐进,操之过急,反而会适得其反。
太子日日得空便去找文贤帝讨教政事,初始文贤帝确感欣慰,可过了段时间后,便察出不对,且日觉身体疲乏,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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