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之后,苏冉并没有回房休息。
而是躺在院内的摇椅之上,抬头望着满天星河发呆。
锦瑟和华年,都看出了苏冉的沉闷烦愁,两人相视一眼。
锦瑟问道:“小姐,您心里有事?”
苏冉摇头说:“我还不困,你们也别在这陪我熬着了。”
华年和锦瑟异口同声的道:“奴婢也不困,就在这陪着小姐。”
苏冉知道这两丫头倔起来,也是极难说服的,索性也懒得多加言语。
今夜她本就是,故意去囚牢之中,与苏沐蕊说那些话的。
也是为了发泄,心底那隐藏许久的愤懑与不满。
她就是要看看,她们一家落败衰退的样子,就是想让她们,至死也不得安生。
就是要让她们知道,自己一直活在旁人的算计之中,如她从前一样。
可是她的好心情,全都被苏武鸣那一句话给毁了。
他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什么?是发现了苏家军事,还是他留了什么别的后手?
可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
若苏武鸣手中真握有什么把柄,他只怕是早就拿出来,保自己性命了。
还是说他确实在无意之中,知晓了苏家军的事,但是并没有证据,那句话只是他的威胁?
苏冉越想越觉得烦闷,既来之则安之,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管他前路如何,她都会一往直前。
永不退缩。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又是一年新春,故去之人,却鲜少再出现于她的梦里。
祖母,孙女真的好想您。
如今变得这般心狠手辣,可是辜负了您的期望?
……
一大早刑台前,就里里外外的,围了好几圈人。
所有人都愤恨憎恶的,看着台上跪着的一排人。
任他们先前再如何风光体面,如今留给世间的,也只有臭名。
台下百姓,谩骂责辱的声音,一波接着一波。
台上之人全都低垂着头,神情麻木。
待到午时三刻,一声令下,鲜活的生命,便就此终结于刀口之下。
头颅顺势滚下,有的脸上,依旧残存着惊恐害怕。
有的眼睛睁的很大,温热的鲜血,洒满了整个刑台。
人群之下,一阵叫好欢呼,此事就此终了,至少在百姓眼里看来是这样。
“小姐,您没有去观刑,当真是特别明智的选择。”华年捂着胸口,仍旧心有余悸。
苏冉淡道:“为何?被吓傻了?”
“是啊,太血腥了,奴婢行刑时没忍住,偷偷看了一眼,那一颗颗头颅就滚了下来,鲜血四溅。”
“短短一瞬,奴婢受了不少的惊吓,估计得用一生去治愈了,早知道就不去凑那热闹了。”
华年忙点头,她可真是一点也不愿意,再回忆那个场面,一想起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锦瑟在一旁取笑道:“你胆子何时变得这样小了?”
华年反驳:“这跟胆子没有关系,就是单纯觉得可怕。”
苏冉敛眸,轻声说道:“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更可怕的刑罚。”
从前待在宫里的那段时间,她可是见过不少令人发指,遍体生寒的刑罚。
哪一样不比这砍头之刑,更让人胆寒?
华年正想开口问,还有哪些可怕的刑罚。
便听见苏冉说:“刑场之上,你们可曾见到,一个少了只胳膊的人?”
锦瑟和华年细细回想了一下,皆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