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郁动容不已,反手将她的手攥入掌心:“你当真这么想?”
楚清晚重重点头。
墨景郁紧锁的眉目舒展开,隐约要爆发的骇人气息无形消散。
楚清晚暗暗松口气。
要说不说,方才的墨景郁着实令她担忧。
以她看来,他是个十分固执的人,一旦钻入牛角尖,与之有关的人必然不得善终。
他性格古怪,若把自己卡在某个死角,身边的人同样不能幸免于难,要是发起疯来,一百头牛都拉不住。
还好,他能听进她的话。
楚清晚倍感欣慰,又忍不住生出丝丝窃喜,甚至卑劣地想:是不是只有她能劝回朝黑走的他?
她没记错的话,林予曾说过,他连寿康侯等人的话都不听,那是不是说明,她多少是有些不一样的?
嘴角情不自禁翘起,楚清晚单方面给了肯定答案。
“晚晚,笑什么呢?”
墨景郁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已没了方才的肃杀。
楚清晚没答,动了动被他拽住的手,说:“你一夜没合眼,先歇息片刻,稍后叫你起来用饭,可好?”
墨景郁不放她:“你呢?”
楚清晚答:“我去找周默。”
关于祛除藏银蛊,她还有没想通的地方,得请他解答。
墨景郁闻言双眸微眯,在她看过去时眉峰紧拢,面有痛色地说:“头好疼,怕是睡不着。”
一边说着,一边弓起身子,脑袋不动声色地往她胳膊上靠。
楚清晚不闪不避,另一手贴心地抚上他太阳穴:“揉揉会好些吗?”
墨景郁懒懒地“嗯”一声。
楚清晚的姿势有点别扭,提议道:“不如你躺到床上?”
墨景郁求之不得。
他操纵着轮椅来到床边,在楚清晚的帮助下转移到床上,让她坐在床头,而后理所当然地枕在了她腿上。
楚清晚周身一僵,咬了咬唇。
一贯敏锐的墨景郁像是没察觉到她细微的变化,惬意地阖上双眼:“辛苦晚晚了。”
楚清晚道了句“没事”,温热的指腹贴着他的太阳穴,轻缓地揉。
墨景郁其实没想睡,只是借着这由头拖住她,不让她去找周默。
但他身子本就不好,整夜劳心劳力,委实疲累,加之鼻尖淡雅药香环绕,按揉力道适中,不多时,他就沉沉地坠入了梦乡。
楚清晚听他呼吸均匀绵长,欲将他放到枕头上,熟料才一动,他便皱着眉哼哼,她立时止住动作,哄三小只那样哄他。
门外传来脚步声,林予人未至,声先到:“主子,属下……”
“嘘——”楚清晚竖起食指放在唇边,截断了他接下去的话。
林予看着房中的这一幕,震惊地瞪眼。
没一会儿,他又平常心了——主子夫人的称呼叫了一路,同睡一张床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再亲密一点,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他指指手中的书折,意在说有事禀报。
楚清晚五指朝下,手背朝外挥了挥,小声道:“等你家主子睡会儿再说。”
左右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林予听命退下,并且懂事地为他们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