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爷好像是个傻的……
算无遗策的时四哥难得的感到棘手,抿紧了薄唇说:“这孩子目中无神不知惧怕,不会哭也不会闹,问什么毫无反应,就跟丢了魂儿一样。”
一个被划了脖子也没反应的小娃娃,压根就不能指望他给出任何回应。
就很突然。
突然的进退两难。
有口不能言,无反应。
他就算是知道绑走他的人不是他们,那又能怎样?
压根就没人信。
好好的重要人证就这么砸手里了。
时小五见识过王财主的蛮横不讲理,愣了下小声说:“他爹头顶无毛一脸横肉,在县太爷的面前都敢吵吵,谈判管用吗?”
时四哥冷笑:“为何不管用?”
他敢伤他家人一分,他就能剁王少爷的一根手指头。
无非就是看谁手狠罢了。
他不欲跟年幼的弟弟妹妹说太多,忍住现在就掰了王少爷胳膊的冲动,柔声说:“好了。”
“有我和你们三哥在呢,不会有事儿的,去睡觉。”
时小五挣扎道;“可是……”
“哪儿来那么多可是?”
他好笑地揉了揉时小五的脑袋,对着糯宝张开了胳膊:“糯宝,来四哥这儿,四哥抱着你睡。”
糯宝其实不想睡。
可不睡好像不行。
四哥明显没有三哥和五哥好忽悠。
糯宝乖乖地蹭到四哥的怀里,调整好舒服的姿势趴好,眼珠却一个劲儿地朝着王少爷在的草堆打转。
四哥其实没说错。
这小崽子就是魂儿丢了。
物理意义上的那种丢了,俗称惊魂。
也就是民间常说的,小孩子三魂不稳,受了惊吓侵扰后魂魄走失,变得呆呆傻傻。
要想让他开口作证,就必须先设法帮他被惊丢的魂叫回来。
可她刚才一路撵过来,没发现有走失的生魂啊。
这小崽子的魂儿到底丢哪儿了???
糯宝这副小身板禁不起折腾,哪怕意志力努力清醒,可四哥散着墨香的怀抱太过惑人,没琢磨出个章程眼皮就开始往下坠。
时四哥成功把她哄睡后,不动声色地呼了一口气。
没吓着就好。
他看似温文,可骨子里的独断却比谁都重。
时三哥没有发表意见的机会,竖着耳朵在听吩咐。
“爹娘和大哥他们既然是进了县衙大牢,那暂时就不会再出岔子,只是等着衙门的人去查不行。”
真等着这么群废物去查清真相,黄花菜都凉透了。
时三哥摸着下巴说:“那现在咋整?去揭发莫二虎?”
“你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人证不给力。
王少爷在谁的手里,谁就是被认定的绑匪。
他们一开始误以为自己捡了个便宜,可现在这个便宜恰巧就成了麻烦。
擅动则亡。
时三哥急得抓耳挠腮:“那就没别的办法了?”
“怎么没有?”
时四哥冷笑道:“你猜老太太为何要冒险去衙门作伪证?”
在老太太眼里,利弊远比亲疏重要。
她不可能为了莫二虎冒险,能让她心甘情愿走一趟衙门的人,只有一个。
冤有头债有主。
这笔账必须从始作俑者的身上解。
例如:让老太太亲自去衙门翻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