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柴令武继续跪倒在地,对着李秀宁声泪俱下,“阿娘,我是小武啊,您不认得我了么?”
李秀宁有些头大,这哭哭啼啼的什么时候是个头?
挺大一孩子了,这心性怎的如此幼稚?柴绍果然不是个良人,瞧瞧他教育出来的孩子。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柴令武确实算的上是自己的孩子,但是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自己都没有养孩子的经验,冒出这么一个好大儿来,李秀宁越发手足无措,加上柴令武哭起来更是让人心烦意乱。
“住嘴!”李秀宁对着柴令武呵斥道,柴令武哭声一顿,看了一眼李秀宁,继而又哭的更大声了。
烦死了。熊孩子一个。
情急之下,一个闪身来到柴令武身后,一个手刀砍在柴令武的后脑,柴令武眼中露出一丝迷茫之色,缓缓倒地。
大殿中顿时安静起来,李渊身旁的太监正待大声呼叫救驾,却被李渊抬手制止。
李秀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世界终于安静了,虽说自己考虑过李渊用柴绍和平阳的儿子来试探自己,但是绝对没有想过柴令武这么弱智,老娘也就十六七岁,你娘平阳少说也有三十四五,你这么直接的叫老娘一句妈合适么?你眼瞎么?
御座上的李渊玩味的看着李秀宁,“朕需要一个解释。”
李秀宁有些意外,李渊不应该是惊慌失措,大呼救驾,然后一堆刀斧手上前么?怎么都不按常理出牌?老娘都准备大干一场了,对方倒是耐心下来了。
身为开国君主,这李渊多少是有些东西的。
解释?怎么解释?
忽悠吧,只能忽悠了。
看了一眼李渊,李秀宁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父皇,我和母后此番下界,违背天条,有两点我需要说明,第一这非是我和母后金身下界,而是分身,第二,下界之事有违天条,我和母后时间紧迫,分身来不及接受更多的记忆,记忆停留在世民出生的那一年,但是我脑海中却有我大唐三百年国祚的脉络。”
李渊面无表情的看着李秀宁,“你们母女二人无端出现,非是朕不信,而是朕不能信,也是不敢信,你们出现的太过于蹊跷,你母女二人身份特殊,稍有不慎,我大唐便有颠覆之虞。”
“今日看着你和平阳如此相似的份上,朕不忍为难于你,只要你如实说出尔等的目的,朕便放你们一马。”李渊说道,“不要用神神鬼鬼那一套来糊弄朕,朕是马上天子,敬畏鬼神,但是也不惧鬼神。”
“我与母后下界,父皇不信,秀宁无话可说。”李秀宁知道李渊其实很犹豫,这种犹豫源自于对于死去妻女的一种怀念,正常的天子遇见有人说自己是神仙下凡,不被他拉出去砍了就算是李阿婆宅心仁厚了。
“休要妖言惑众,朕问你,尔等受何人指使,说出指使之人,朕或可免你一死。”李渊面无表情,无悲无喜的说道,“朕也不诳你,这大殿外有数百刀斧手,如何抉择就看你自己了。”
李秀宁突然一笑,“既然父皇执意如此,秀宁告退。大唐此时已经危若累卵,十四日后,秀宁与母后重返天界,希望父皇不要后悔。”
说完就向大殿之外走去。
身后传来李渊的声音,“我大唐控弦之士百万,天下想颠覆我李唐者不知凡几,朕就坐在这里,看看谁能夺我江山社稷。”
李秀宁转过身对着李渊行了一礼,“忘了告知父皇,数日后突厥进犯,太白经天,必有人言,太白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
然后转身出殿,消失在大殿之外,不消一会,殿外传来鼓乐之声,却是李秀宁的卤簿渐行渐远。
李渊面沉如水,对着身边的太监说道,“派人盯着此女的一举一动,稍有不轨,调集大军镇压之。将霍国公世子抬下去,着御医好生医治。”
太监领命,招来几名禁卫将柴令武抬了下去。
秦王当有天下,这女子是李世民派来的么?不会,所谓嫡庶有别,长有有序,秦王在没有扳倒太子以前,绝对不会窥伺大宝,难道说是太子的安排?若是建成有这脑子,占着大义的名分早就把秦王压制的死死的,自己何必头疼。
李渊脸色阴晴不定,难道是前隋余孽?亦或是其他?
“李卿,此女面相如何?”李渊沉声问着屏风后的李淳风。
李淳风从屏风之后转出,跪伏在地上,对着李渊说道,“此女面相极贵,龙瞳凤颈,若是男子,必是九五,眉目之间一股煞气,非是命不久矣,而是战阵杀伐之相。”
“如此,便是留不得了。”李渊喃喃道,“李卿还看出什么了?”
李淳风将头伏在地上,“臣不敢妄言。”
“朕恕你无罪,你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渊说道。
“臣曾与袁兄尝试谶纬之术,妄图揣测我大唐国运,其中有一图,曰大蓄八月,圣明运翔。止戈昌,女主立正起唐唐,佞人去朝龙来防,化清四海,整齐八方。”李淳风不敢看李渊,继续低头说道。
“尔等术士竟敢窥测国运,也是大胆。”李渊道,“今日朕说恕你无罪,不妨细细与朕说来。”
“臣谢陛下隆恩。”李淳风道,“大蓄八月者,言皇帝临朝是酉年,故云大蓄八月,圣明运翔也。”
“止戈者,武也。昌者,昌盛也。言宝祚昌盛之应也。女主立正起唐唐,唐者,国号。此显女主立正,重起皇家圣业也。”
“佞人去朝龙来防者,此明神皇屏弃谗佞,夔龙在位,亦是神龙防卫圣躬之应也。化清四海,整齐八方者,此明当今圣化广被寰宇,廓清八表。”
“此谶纬之言,乃是说酉年八月,女主登位,此女带武,或名或姓,或为止兵戈,后为一代圣明之主。”
“荒谬,岂可有牝鸡司晨的道理,还女主大唐,如此荒唐之言,这谶纬一道着实可笑。”李渊怒道,“你刚刚支支吾吾的,可是觉得与此女有关?”
“臣不敢妄言,从面相骨像来看,此女必是陛下血脉。”李淳风道。“眉目之间带有杀伐之气,可对止戈之武。”
“好一个李淳风,可知前隋文帝杨坚因梦诛杀李浑一事?若今日我因谶纬之术杀人,和暴隋有何分别?”李渊道。
李淳风顿时叩头不已,“是臣妄言了,还请陛下宽宥。”
“无妨。”李渊笑道,“尔等沉迷谶纬一道,本就难测。不过你刚刚说此女是我血脉,除了面相骨像,还有其他法子可以证明此女血脉?”
“若此女乃是陛下血脉,真是平阳昭公主,滴骨法当可一试。”李淳风道。
“滴骨法,滴血认亲么?”李渊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