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到方旭，是在当天下午冬尘经过隔壁班的时候。

下课时间，她走过教室外铺着日光的走廊，突然隔壁班的窗被啪地一声打开，方旭在窗边的座位上对她大喊：「你叫什麽名字！」

那嗓门太大，引来隔壁班的人侧目，有些学生凑近问他：「谁呀？」

方旭立刻回答：「我nV朋友。」

「我不是你nV朋友。」

冬尘平淡地反驳，可她的反驳却被教室内偌大的起哄声淹没。她看见隔壁班里的人纷纷对她投以注视，那些眼睛看上去像在计分表上评分，她觉得她在一秒之内就被那些人拆解开来，她的每一个五官与每一块身躯，都被写上不同权重的数字。

冬尘觉得这一切都太不妙了。

她皱紧眉头，瞪向罪魁祸首，不料方旭的表情b她还要难看。方旭忽然拍桌起身，现场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他大声地说：「你们吓到我nV朋友了！」

老天爷啊。

「不是、」冬尘连连摇首，「我不是……」

然後她话都来不及说完，就被跑出教室的方旭给拉走了。

方旭将她一路拉到了长廊底端，拐了弯，走上衔接另一栋楼的空中走廊。冬尘在空中走廊上使劲甩了下方旭的手，她以为甩开了的，可当她发现方旭的手还SiSi握在她的手掌上，她整张脸都要起J皮疙瘩了。

冬尘严肃地表态：「放开我。」

方旭发现她的双脚定在原地，他想要拉她继续走，可他一拉，难保不会把她给拉得摔倒。他觉得眼前的nV孩就像一只易碎的玻璃艺品，他小心翼翼地抓着她的手，在不让逃的前提下，不敢太过使力。

他低着视线说：「我把狗放在顶楼了。」

「不是、我没想跟你聊狗。请你放开我。」

「我觉得我们得去买点饲料。」

眼看方旭还在自说自话，冬尘觉得莫名其妙，一GU子火腾腾燃起。

「够了！」她倏地吼了出来，那是她这辈子都没想过的音量。她铿锵地说道：「我不是你nV朋友，你发什麽神经！你是谁啊！」

结果方旭被这一吼，像是突然想起来自我介绍的环节，相当温和地说道：「我叫方旭。你呢？」

「不对，我不是真的想问……算了！」冬尘自暴自弃地放弃G0u通，瞪着他强调：「我是谁不重要，反正你别再乱说话了。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你nV朋友。记好了，我不是你nV朋友！听见吗？」

「听见了。所以你叫什麽名字？」

「我……吭？」

冬尘以为还要花更多力气才能劝退这个不听人讲话的家伙，可这下意识到对方顺着自己意了，这才赶紧整理神sE，恢复一贯平静的脸。

她提眸与之对视。

半晌，她思索了下，突然觉得这人可能只是想交个朋友，只是X格怪了点，用这种玩笑来破冰也是不无可能，况且瞧那副JiNg实的身子，论搏击她还是没有胜算的。

冬尘叹了口气。

「姚冬尘。」她说，「我叫姚冬尘。」

她并且反手回握了方旭简直黏在她手上的那只手，有礼地向他点头致意。她补充道：「如果你只是想交朋友，请你别开那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方旭听了，嘴角浅浅抿起。

他凑近她的脸。

他说：「什麽玩笑？」

低声说话的嗓子竟然有些深沉。

冬尘一下子瞠目，然後看见他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