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考进恒星中学的陈文轩，对接下来的日子毫无期待。

日子於他而言像是一面面翻着的日历，他像是等待审判的犯人般，在睡梦中和游戏的虚拟世界中渡过一段称得上空白的时光。

身边的一切，对於他而言像是陈腔lAn调的老电影。就算闭着眼睛，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在他脑海中也清晰可见。

他感觉不到任何情绪，也没有对於未来的任何盼望。

时间和一切模糊却残酷的记忆，如cHa0水般冲刷着他残余的感情，只留下一片没被大浪淘走的细沙。

那是他所剩无几的自我。

人Si後还会做梦吗？

为了无b虚无飘渺的梦境而活下去的人，算得上拥有自我吗？

非常偶尔，他脑子里会浮现这样的疑问。

他到达教室门口，推开门扉时，他听见身边的其他人讨论着谢望远和陈宁宁。

那个被人窃窃私语讨论着的少年，跟另一个被他人夸赞的少nV，大概是这次「剧情」的主角吧。陈文轩心想。

平行世界的中心、万众瞩目的他人。

他们光是存在就足够引人注目，一举一动都紧抓着配角们的目光。

但就算是这样的主角们，也得要按照「剧情」规定的走向活着。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有些事情早已被神明注定。命定论之於他所经历的一切，像是一种必定实现的预言。

他到达教室时，大部分的学生已经坐定在座位上，包括坐在他前座、跟nV主角是同桌的中长发少nV。

她侧头看着旁边似乎是nV主角的另一人，露出白净的侧脸，随意绑起的马尾落在脖子的一边，和对方窃窃私语着，时不时露出微笑。

那样的身影，在某个瞬间和另一人重叠了。

陈文轩觉得她有些眼熟，但他却想不起来。

脑袋里像是有一层浓雾，阻挡任何更深入的思绪。

於是他索X停止思考。

大概只是偶然间遇过类似的人。他武断地下结论，重新净空自身的思绪。

就如往常一般，他顺从地听从着脑海里的声音所给予他的一切指示。

进行自我介绍、和选出的班长一起行动，请务必遵守指示——千篇一律毫无感情的机械音，自动在他的脑中响起。而他麻木地遵守。

他的头撑在书桌上，看着少nV漆黑sE的後脑勺。

那个叫做李欣然的中长发少nV大概就是这次的穿书者了。不离十。

左顾右盼、察言观sE，眼神中闪着熠熠生辉的期待。虽然她大概没有自觉，他人也未将视线驻足，但是她却意外地有些显眼。她表现得不像是刚大难不Si心有余悸的穿书者，反而像是跃跃yu试的挑战者。

陈文轩无法理解李欣然。

即使对於其他人的印象模糊不清，她给他的感觉也不同於以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萦绕在陈文轩的心头，即使占上风的理X告诉他，李欣然和往日的其他人并没有任何差异，那样的感受仍徘徊不去。

他们唯一的目标是达成自己的目的，而那些目的中不包含他人的存在。

但是，不知道是因为什麽原因，陈文轩仍然有种，他似乎信任着李欣然的错觉。

就例如现在——刚放学的两人在教室单独相处时，他冷眼看着前方支吾其词的李欣然，却下意识地差点破坏系统最初的契约。

禁止向他人透露系统的指示内容。

所以他就像往常一样，只是承认着对方反常的行为，并对此加以定义。

他无b熟练地说出他认为对方想听到的话，照着系统的指示，顺着李欣然的行为，闭起嘴巴跟她待在狭小的柜子中等待剧情结束。

「就算我知道你会Si也没关系吗？」

他的内心有一瞬间因对於Si亡的心有余悸，而掀起了小小的涟漪，不过很快地就归於平静。他没有能献给另一场注定失败的冒险的，多余的热情和信心。

「剧情是没办法改变的。」

即使将自己深信的事实宣之於口，在看到李欣然错愕的眼神时，陈文轩仍然有种微妙的感觉，就像是有一根细小的刺戳在神经上一般。

但是，他依旧没有回头，直接离开了教室。

他不想再被牵扯进任何人的「谋略」之中，哪怕他知道自己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