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生他的气,也没有要故意不管他。只是,眼下情况未明,也许是对方故意设下的圈套呢?」
她说的有理,端午安静地垂下头。
见他没再执着,凌思思松了口气,继续道:「况且,栎yAn出事,西啓和三皇子都牵扯其中,情况紧急,太子也下令叫我们没事不要随意出来了,如果贸然出去被发现,肯定又会引起动乱。」
「那你有什麽方法?」
凌思思垂眸看了眼信,深x1一口气,缓缓道:「我去。」
「你要自己去?你疯了?」
「这信上说,让我一个人去,又知道维桑是我们的人,肯定对我有一定的了解,如果不是我去,对方肯定会知道,也许还会激怒对方。」
「可是……」
「我知道你担心什麽,我也不是毫无准备。若是我出门後两个时辰没回来,你就去找人,就说我出去走走,却迟迟未归,让他们来找我,知道吗?」
端午听完她一连串的规划後,沉默了半晌,才犹豫地“嗯”了声。
凌思思盯着纸上那几个黑sE的字,无声地望向窗外渐沉的天sE,缓缓道:「那麽,接下来--就让我晚上来会一会对方了。」
身後小竹的惊呼声已经远去,常瑶根本顾不上什麽,一心只想赶紧去找凌思思,向她要回天河令。
要是不趁着对方发现前拿回来,恐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凌思思……
她想着,脚下速度愈快,脚步不停,只想着快刀斩乱麻,越快解决这烫手山芋越好。
冷不防在经过一处房门外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似乎正在交谈,话中谈及了三皇子的名字,令她不禁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想听听他们说了什麽。
「西啓兵士驻紮城外已有数日,刺杀常瑶的刺客也以谋逆论处,不知殿下接下来有何打算?」是常县令的声音。
话音落下不久,另一道略为沙哑的声音接着响起,问:「现场都看过了?」
「是,都处理了。只是,关於殿下想找的东西……还没有下落。」
「哦?是麽。」
「那东西实在难找,我们的人找了一路,始终没能找到,有可能是被其他人拿走了?」话音一顿,常县令抬眼瞥了眼靳尹的神sE,迟疑地道:「听说,那时候侧妃也在……」
「你怀疑思嫒?」
见他没有动怒的迹象,常县令适才大着胆子,继续道:「那丫头狡猾得很,不但坏了本来的计画,还四处闯祸,否则当时花船之上的人哪能是她?还累得咱们四处寻人,惹来首辅关注,现下还被困於此处……」
本来的计画?父亲和阿尹素无交集,就算被提了官,也未有来往,怎麽听他们一说,彷佛早在暗中计画着什麽……
花船之上的人,不是思思,那还能是谁?
常瑶躲在门外,听得是云里雾里,压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麽。
接着是靳尹略带笑意的声音,道:「顶多是任X跳脱了些,哪能有你说得那般多智。说起这个,若非你办事不力,险些露馅,累得时安牵涉其中,粉饰太平,何须多花了这些时日。」
虽是再平常不过的语气,常县令却y是从中听出了几分彻骨b人的寒意,身子忍不住一颤,再不敢造次。
那是天家与生俱来的威严,加上他身上那GU凛冽迫人的寒意,令人不得不臣服於他。
见他迟迟没有发话,常县令适才y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样东西,还要继续找吗?」
「不用了。能找到的话,早就找到了。」
「殿下的意思……」
「如果猎物打算逃跑,那我就得亲自设下陷阱了。」低迷撩人的声线自头顶上传来,低头看向书案,在一大堆卷宗中间,平摊着一份密报,他看着上面的内容,薄唇g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似笑非笑,「正好,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该动手的时机了。」
常瑶好奇地探头看去,只见到倒映在窗上的人影自书案前站起身来,缓缓步到角落里,垂眸注视着几上下到一半的棋局。
盘上黑白子互相纠缠错落,难分胜负,陷入胶着,一如眼下的局势,两方对峙,棋差一着,则是满盘皆输。
但总要有人先行一步,打破眼下的僵局……
靳尹沉Y许久,随即执起黑子,下了一步,突破白棋的围势,将两方角逐,跳跃到继续交锋的下一格。
靳尹凤眼微挑,瞥他一眼,悠悠道:「不过,到底养着多年,你倒是真狠得下心。」
闻言,常县令眼中浮现一抹嘲讽,撇了撇嘴角,不以为然地道:「养着多年,也不是自己的血脉。不过,若是让向来高高在上的栎yAn常氏见到,他们唯一的後嗣,竟被一个家奴养大,还称作父亲这麽多年,不知该作何感想?」
他桀桀地笑着,满眼都是毫不掩饰的恨意与轻蔑,当年被赶出相府,流落街头,沦为朱门最看不起的贱民,心里有多怨恨、多不甘,如今他尽要一一还诸彼身!
常瑶在门外听得早已胆战心惊,颤抖着双手捂着嘴,才能SiSi抵挡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心里暗自期盼着方才听见的都是假的,只是不小心听错了而已。
可下一秒,一声低叹便传入耳里,再清晰不过的道:「那阿瑶,就太可怜了。」
话音一顿,随即是靳尹含着低笑的声音再度响起:「只不过,待得真相大白之时,那可就是本g0ng的三皇兄应该要担心的事情了。毕竟,在外人面前,他才是引起一切祸事,不择手段的开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