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旋身,秦御如脱牢的猛兽般,招招狠戾的向着赵申砍去,就连赵申周围的燕龙将也未曾幸免。
赵申连连提剑还击。蓦然,他纵身一跃,跨下的马匹一声激进的嘶叫,仿佛是破空的嚎叫戾泣。
他一回头,只见赤兔伏伏地倒在了地上,极力的哀叫着、挣扎着。血如喷泉般奔涌而出,赵申心底发疼。再一转首,只见赤兔的后蹄从腿部被硬生生的给砍掉了。
“赤兔。”刚毅的面容上闪过一分痛色,赵申一声急呼,身形不稳的连连后退了几步。他立定在赤兔身旁,眸间染上了几分沉痛。突然,他面色一寒,手中的长剑剌了过去。
“呶……”只听得赤兔再次一声嘶叫,便一动不动的趴了下去,鲜血染红黄沙,眼角似有些清亮的晶莹。
剑尖滴着赤兔温热的血,赵申抬手将身上的盔甲给丢了去,刚毅的面容上眼角似有些湿润,赤兔随他十五年,是亦友亦亲般的存在。
此刻心底虽痛然一片,神色却平静而冰冷,黑眸间却带着沉沉的怒意,赤兔的死无疑已经让赵申愤怒如火。
他长剑一扬,欺身便向着秦御逼了去,剑气呼啸带得沙尘漫天而起。
“唔唔……唔唔唔唔!”突然间,城楼上高昂的号角响起,响遍在整个浮龙关内外。
“住手!放下兵器,降者不杀!”秦月一身凛冽风华,迎着劲狂的冷风立定在城楼之上。“浮关龙已被我军所占,燕龙将听着,你们已被包围。放下兵器,降者不杀!顽抗者……杀无赦!”森严的声音透过内力响在战场上每个人的耳中。
众人只见那城楼上数百秦家军手持利箭而峙,中间为首的少年如来自地狱的杀神般,临空而立。
素黑的锦袍,素黑的发,张狂而舞,周身带着绝决的狠辣与杀气。
“放下兵器,降者不杀!顽抗者……杀无赦!”秦家军的扬起了手中的利刃,纷纷齐声高呼。
城下,那只剩下一万左右的燕龙将瞬间惊了,呆了。
他们望着突然间不知从何时涌入的大批秦家军,明白此刻已经被秦家军死死的包围了,心底涌入一股绝望。
想着当初被生杀的秦家军心底涌起一阵腐蚀入骨的惶恐,一个个神色绝望,但仍旧顽固的握着手中的兵器。
“放下兵器,降者不……杀!”秦月仿佛看穿了一般,再次冷冷开口,透着浑厚的内功清冷的声音传尽每个人的耳中,其中“不杀”二字咬得尤为响亮。
“咚咚……”闻言,那些燕龙将们陡然面色一喜,扔下了手中的刀剑,双手高高地举了起来。
而另一边,城楼下不甚显眼的一外,仍旧是刀剑相交,火花四溅而飞,只见那沙石、尘土飞扬间,一素黑一银白,俩个身影死死的缠斗在了一起。
秦月见此皱了皱眉,依秦御的性子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住手!”她一声冷喝,语气冰冷至极。
“噗!”赵申一口鲜血喷出,左肩被砍了一刀,衣衫染血,周身挂上了十几处大大小小的伤口。
听言,秦御回望了一眼,“对不起了,将军!”他心中一紧,眸中神色却是重重的冷了下不,出手更是越发的快了起来,招招狠戾无比的袭向赵申。
大刀破空砍下,眼中再无其他,誓要取了面前这人的性命。
“将军!”
“月!”
高台上,明楼烟与秦家军一声急呼,只见面前那黑影如飞般临空而下,直直的向着秦御刀下冲了过去。
随后那紫色的身影如闪电般追了去,立定在秦月身后,而二人几乎是同时落地。
“住手!”秦月单手五指一合,面上布满寒意,稳稳地拦住了砍在赵申头上大刀,鲜红的血液顺着刀锋不断的划了下来。
“将军!”秦御面色极为痛苦的喊了一声,手中的大刀一收,满是恨意的眸光看了眼赵申便抬步离去,劲狂的冷风吹得他黑发四拂,衣衫上满是暗红的血迹,他身姿孤傲,透着清绝的厚重。
“大哥,你怎么样?”秦月一转身,扶起了满身是伤的赵申。
稍起身,赵申便摇了摇头,想着那假扮秦月的男子竟是这般恨他入骨,心底不径有几分疑惑,目光望着秦月等待解答。
“无事,过去了!”望着那抹远去的黑影,秦月心底也是一沉,当日大哥奉命带兵攻入浮关龙,那被杀的五千名兵将中有秦御的父亲和弟弟,而秦御年幼的弟弟甚至只有十三岁。
那涛天的血仇,依秦御的性子,这二人之间必是真的要不死不停了!
“将军,再如何做?”不远处,李峭与明楼烟径自走了过来,神色恭敬严谨的开口。
“大哥,要对不起了!”秦月望了眼赵申,清眸中闪过不忍,袖里的十指纠结的拧在了一起。
一转身,她神色冰冷道:“全军整顿,安置好城中百姓。将燕龙将全部看押在城外,赵王送进大牢严加看守。”
黑袍迎风,李峭立在她身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无妨的,我能明白!”赵申淡淡的点了点头,面色仍是以往那般刚毅而平静。
“赵王,请吧!”李峭开口,对着赵申微一抬手,双眸幽深,语气中略带着几分低讽。
转身吩咐着士兵,押着人就径自退了下去。
“你……”秦月见此,双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正欲开口,却被拦住,面色不由得陡然一紧。
“月,你不能太感情用事了!”明楼烟低低开口,伸手搭在了秦月肩上。语重心长却略有些不忍。“即使我们现在不杀赵王、不动燕龙将,但是当日的浮龙关之战却没有人会忘。在秦家军眼中,他们,永远是我们的仇人。”
“我明白大家的心情!但他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秦月眸光一暗。
“战场上没有人是无辜的!这片片黄沙之下,森森血骨之中,历来都是胜者王,败者蔻。以家国忠君为介,就能生生的草芥人命吗?不管是奉谁的命,忠了谁的君,凡是杀人的也终究会付出血的代价。”明楼烟平静的说着,语气温润淡漠,神色却飘忽不定,面上看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