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嬷嬷并不是在吓宁煦,她所言未有一句假话,见主子正一脸惊疑的看着自己,立即点了点头。
“嬷嬷,立即派人去查,一定要查出那福狗从前是谁养的。”宁煦看着景嬷嬷,一脸凝重道。
“是,主子。”景嬷嬷连忙应道。
宁煦昨儿个一直做噩梦,睡得不不安稳,与她同样彻夜难眠的还有成亲王永瑆的福晋富察婧琪。
“婧琪,别想太多,皇阿玛是不会冤枉我们的。”成亲王看着眼眶浮肿的富察婧琪,有些心疼的说道。
“王爷,这事实在蹊跷,我昨夜想了一宿都摸不着头绪,您说好好的,小不点为何要去咬芙蕖呢?”富察婧琪眉头紧锁道。
“本王也不知,兴许今日胡世杰便会送消息来了。”成亲王摇了摇头道。
“若胡公公也查不出来呢?”富察婧琪眼中满是担忧:“查不出幕后黑手,皇阿玛是绝不会轻易饶了我们,王爷,您说会不会是有心人故意想借此挑起您和永琰争斗?”
“我和永琰之间的争斗!”成亲王闻言一怔。
“王爷,小不点是您从哪儿得来的?”富察婧琪突然问道。
“是从和珅府上抱回来的,这小不点可是和府老夫人心爱之物,本王知道你喜欢,废了好大功夫,请和大人劝说老夫人,才将它给抱了回来。”成亲王思虑片刻后说道。
“这几个月,王爷与和珅之间的关系不比从前了,他不可轻信啊,王爷您真是糊涂,怎能从和府抱福狗回来。”富察婧琪说到此懊恼不已,跺了跺脚道:“都怪妾身,若不是为了妾身,王爷便不会遭了旁人的暗算。”
成亲王闻言脸色微变:“婧琪你怀疑是和府的人在从中作梗?”
“不是他们还能有谁?”富察婧琪眉头紧锁道:“王爷,和珅此人做事只为一个‘利’字,这几个月,十七弟和他走的格外近,保不定他早已舍弃王爷,转而支持十七弟了,与虎谋皮早晚会出事的。”
“不可能,本王与他多年的交情了,十七弟就知道玩,能成什么大事?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他死了福晋后性情大变,不就是将那玖儿的死怪罪到十五弟他们身上吗?他只是意气之争想要报复罢了,成不了气候,你也知道,这皇位十有八九是十五弟的,咱们不过是有些不甘心皇阿玛这般偏心,才想试一试,尽人事听天命而已,正因为如此,这么多年来,本王从未做过伤害十五弟的事儿,更未与他有争执,为的便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成亲王一脸凝重道。
“王爷,妾身知道您有心成大事,因此这么多年来虽然未帮上王爷,却也未拦着王爷,明知这事成不了,但妾身这心里头也有一丝期望的,但凡是咱们要以自身安危为重,王爷,您的玛父雍正爷当初和兄弟们争皇位,那可是血流成河啊,保住性命的也被关在宗人府一辈子不见天日,咱们要小心谨慎才好,昨儿个的事儿,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免得让永琰他们心中最咱们有误会、有怨言。”富察婧琪最担心的便是有人故意算计谋害自己与成亲王。
“放心,本王会竭尽全力查明此事,十五弟也不是不明事理、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好歹本王是令皇贵妃养大的,小时候本王很爱护他,和他情分也深,特别是永瑄哥,永琰最敬重永瑄哥,实在不成,我书信一封求永瑄哥从中斡旋,必定不会有事的。”永瑆也是想让富察婧琪安心,因此柔声说道。
“好。”富察婧琪点了点头。
“本王生性节俭,加之为了得到皇阿玛的宠爱更是注意,这些年也苦了你,别人的福晋穿金戴银,燕窝鲍鱼吃着,而你却和本王受苦,本想送只福狗讨你开心,却也被人算计,是本王对不起你。”成亲王握着富察婧琪的手,无比愧疚道。
“王爷,别说这样的话,妾身不觉得苦。”富察婧琪摇了摇头,眼中闪动着泪光。
“总有一日,本王会补偿你的。”成亲王心中也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切是否正确,不知自己这般能否有回报。
“王爷。”就在二人都有些伤怀时,大管家低眉垂首跑了进来。
“何事?”成亲王低声问道。
“启禀王爷,宫里头传来消息了,胡公公说,那小福狗是被人刻意训练过的,对蜂蜜的味道特别喜爱,只要闻到就会上去啃咬,胡公公从那小福狗嘴里发现了蜂蜜,并用蜂蜜试了,他果真见了蜂蜜就像发狂了一样。”大管家恭声禀道。
“芙蕖妹妹那日带了蜂蜜?”富察婧琪微微蹙眉,这不应该啊。
“启禀福晋,胡公公派人去了嘉亲王府查问了,是嘉亲王侧福晋刘佳氏随身携带的舒和胶中有蜂蜜,那刘佳氏有头疼的老毛病,用这舒和胶好几年了,正巧那日嘉亲王嫡福晋头疼,侧福晋便将舒和胶给她用,且料嫡福晋怕狗,被小福狗一声吼叫吓慌了神,这才将舒和胶倒在了钮祜禄侧福晋身上,导致小福狗去啃咬钮祜禄侧福晋。”大管家连忙说道。
“管家,派人备马,本王要去嘉亲王府。”成亲王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王爷,此刻去妥当吗?”富察婧琪问道。
“再不去,十五弟一定怀疑是我们故意训练了福狗想要伤害他的人。”成亲王叹了口气道。
“启禀王爷,嘉亲王已派王粟过来了,说昨儿个的事儿只是意外,请您和福晋不要放在心上。”大管家连忙禀道。
“这是为何?”富察婧琪脸上满是吃惊之色。
“这是太过蹊跷,等年过了,见了十五弟,本王再仔细问问吧。”成亲王低声道。
“是。”富察婧琪点了点头。
而此刻,嘉亲王府正院书房之中,嘉亲王朕坐在案后的椅子上,嫡福晋喜塔腊氏静立在案前好一会了,见嘉亲王一直不言不语,脸色异常难看,自己也不敢开口了。
“胡世杰派人告知的消息,你也知道了吧?”半晌,嘉亲王才开口道。
“启禀王爷,妾身已知晓了,也不知是谁这样害我们,那日若是刘佳妹妹打开舒和胶,受伤的必定是她,妾身若是未失手倒在芙蕖妹妹身上,被咬的必定是妾身。”喜塔腊氏说到此见嘉亲王脸色依旧难看,随即又道:“自然,妾身虽然怕狗,但妾身宁愿被惊吓的是自己,也不与愿芙蕖妹妹被吓到,她有了身孕啊。”
“你还知道她有了身孕?你实话告诉本王,你是不是想害死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嘉亲王厉声喝道。
“王爷何出此言?”喜塔腊氏大惊失色。
“本王已经派人查了,那小福狗是和府老夫人的心爱之物,你不是告诉本王,和府的老夫人是你嫡亲的姨母吗?你敢说,这一切与你没有关系?别以为你从你姨母绕到成亲王福晋,兜了个大圈子,本王便猜不透。”嘉亲王生平最讨厌别人算计自己,更何况眼前之人是自己的糟糠之妻,是自己儿子的额娘。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信任她,可她却一次次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儿,他忍无可忍。
“王爷,妾身不敢,妾身根本不知这一切啊。”喜塔腊氏连忙摇头道。
“柳毓,没想到你心机这样深,几年前便让你姨母养小福狗,并将它训练成内务府的猎狗一般,胡世杰说了,那小福狗见到蜂蜜便会像发疯一般冲上去啃咬,而刘佳氏所用的舒和胶中就有蜂蜜,你知道她有头疼的毛病,舒和胶日日都不会离身,所以才在家宴上故作头晕,借来了舒和胶,却趁机倒在了芙蕖身上,想让她被小福狗伤害,想害她腹中孩儿,对吗?”嘉亲王说到此一把揪住了喜塔腊氏的衣袖,低喝道。
她就是这样一次次设局,一次次使坏,将他的孩子们送到了阎王殿上,让他失望至极。
“不……妾身没有,妾身没有啊,姨母喜欢小福狗,这是总所周知的事儿,她年轻时一直就养着福狗,这么多年来,也不知养过多少了,妾身不知她训练了这小福狗,还请王爷明察,而且,那日妾身真的被狗吓到了,这才会头晕,才会失手将舒和胶倒在芙蕖妹妹身上的。”嫡福晋喜塔腊氏颤声道。
“狡辩,这么多年来,你在王府排除异己,手段阴狠毒辣,别以为本王不知道,本王问你,为何这几年来,本王一个子嗣也没有?就连前两年宛筝生的女儿也夭折了,她腹中孩儿尚未出生便被人害死了,沈佳氏也曾流产,你敢说这一切与你无关,你可敢对天发誓?”嘉亲王的确愤怒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过问王府后院的事儿,一直信任她,没想到她却做了这么多可憎的事儿。
从前,他总是顾念着往日的情分,一忍再忍,只是口头上警告她,却未真的惩罚她,可如今他不能再忍下去了,不能再纵容她。
“没有,妾身真的没有害她们的孩子,王爷您误会了,不是您想的那样。”喜塔腊氏连忙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