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关佳氏生下了大格格,只是因为她曾对你不敬,你便怀恨在心,她喝了你送去调养身子的汤药便血崩而亡,你不会忘记了吧?”嘉亲王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喝道。
“妾身送去的真的是产后补气血的汤药。”喜塔腊氏不知他为何这般生气,不仅旧事重提,还这样误会自己。
她当初对王府里的人的确谈不上好,但她也不过是嘴上厉害,威胁她们,怒骂她们而已,却也未真的害了谁啊。
“当初你和云染姐姐亲如姐妹,可你是怎么算计和对付她的,你以为本王不知道吗?”嘉亲王终于将藏埋在心底最深处的话说了出来。
“王爷。”喜塔腊氏脸上满是惊恐。
“本王问你,你可敢对天发誓,用你心中最珍视的人去发誓,发誓你从未做过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儿。”嘉亲王逼问道。
喜塔腊氏闻言一怔,最珍视的人,她最珍视的人就是眼前的男人,她的夫君,还有她的儿子绵宁和她的四格格,她怎能用他们发誓?更何况自己曾经的确做过一件错事,她不能发誓啊。
想到此,喜塔腊氏连忙道:“王爷,您一定要相信妾身。”
喜塔腊氏紧紧拽住了嘉亲王的胳膊,却被嘉亲王给推开了。
“从今日起,没有本王的吩咐,不许离开你的房门半步,否则,本王决不轻饶。”嘉亲王沉声道。
“不……您不能把妾身关起来。”喜塔腊氏心中无比骇然,若自己真的被关在屋里,意味着她许久不能看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了,这对她来说是最可怕的。
没娘的孩子最可怜,她若是被禁足,在宫中的儿子尚且还有皇帝庇护,但她的四格格就凶多吉少了。
平心而论,府里这么多妻妾,她起了杀心的只有芙蕖而已,只因为这个女人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
她也知道,自己不是心思手软之辈,但她也没有王爷说的那样狠毒和不堪。
看着泣不成声的喜塔腊氏,嘉亲王心中也十分难过,他不想这么对她,虽然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未真正喜爱过她,可她毕竟是自己的糟糠之妻,少年夫妻岂会没有情分,即便他不爱她,却也将她当做最亲的人去珍爱着,也将她当做最能信任的人。
因此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可以装作没有瞧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他万万没有料到她会变本加厉,一次次做出这样可怕的事儿来。
她想害的是芙蕖,是芙蕖腹中的孩子,一想到那晚,嘉亲王心有余悸。
站在门口的宁煦听着书房内传来的哭声,轻轻摇了摇头,她身边的景嬷嬷上前低声道:“主子,咱们是进去还是回西院去。”
“回去吧。”宁煦低声道,随即看着站在门口的王粟道:“王粟,一会王爷问起,就告诉王爷,我来过了,得知王爷正和福晋说话,不便打扰,先回西院了。”
一个多时辰以前,王爷派人去西院,让她去书房,说要带她出去外头走走,她那时尚未起身,收拾一番后便有些迟了,待她赶过来后去无意中听到了王爷和嫡福晋的谈话。
“景嬷嬷,你说她真的这般狠毒吗?一个人真的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儿吗?”半道上,宁煦看着身边的景嬷嬷问道。
“主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人活在这世上有太多的无奈,不是谁天生就想害人的,有时候也是情势所逼吧,嫡福晋这次处心积虑想要害您,兴许是担心她的地位被您动摇吧。”景嬷嬷叹声道。
宁煦闻言轻轻颔首,她知道,经过这一件件事儿后,她和嫡福晋已经不死不休了,往后她绝不会坐以待毙。
宁煦刚刚回到西院,便有奴才来禀,说瑰儿在她房内又吼又叫,吵着要见宁煦,宁煦本不想去见她,可那凄厉的叫声,就连她在屋里都隐隐约约听得见,便去了。
“主子,依奴婢之见,将她的嘴堵住拖出府去丢在荒野里便是了,省的麻烦。”不知为何,景嬷嬷对瑰儿是越来越不喜欢了。
“算了。”宁煦摇了摇头,
“我要见主子,我要见主子,你们把她叫来……芙蕖,你是不是不敢见我,我告诉你,你若是不来见我,别怪我把当初的事儿说出去,让你一辈子后悔,芙蕖……。”
慢慢走近瑰儿所住的地儿,听着里头传来的怒喝声,宁煦微微皱眉,都到了这种地步了,没想到她还是不知悔改。
“真是放肆。”景嬷嬷十分生气,一个箭步上去推开了方面。
“景嬷嬷……主子呢,主子呢?”瑰儿失声喊道。
“你找我有何事?”宁煦迈步走进屋去。
“主子,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心存幻想去勾引王爷,求主子开恩,让太医医治好奴婢的腿吧,奴婢会感激主子,为主子做牛做马一辈子的,求主子开恩啊。”尽管瑰儿此刻心中充满了恨意,但她明白,想要活下去,想要往后咸鱼翻身,自己的腿绝对不能废掉,这时候眼前的人就是她唯一的希望,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她都要试一试。
“那日,嫡福晋要赶你出府,是我求王爷留下了你,你毕竟是王爷的人了,离开王府还能去哪儿?”宁煦看着满脸泪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瑰儿,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忍。
“是,主子的大恩大德,奴婢不敢忘,奴婢只是不甘心做下人,所以才铤而走险,想要接近王爷的,奴婢知错了。”瑰儿泣声道。
“你接近王爷并没有错,我记得,我从未阻止你接近王爷,更未让身边的人为难你,是王爷自己不愿见你,你还不明白吗?”宁煦真觉得她十分可悲。
“奴婢知道,是奴婢惹王爷厌弃了。”瑰儿含泪点了点头。
“你有今日,都是你咎由自取的,怨不得旁人,我让人救你一命已是仁至义尽,你这腿,太医说保不住了,你求我,也无用,往后安分些,我保你平平安安衣食无忧留在我身边,若你再敢吵闹,我便让奴才绑了你丢出府去。”宁煦这话可没有半分威胁的意思,她说的都是真话。
“不……我不能成为废人,我不会成为废人,主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瑰儿哭喊道。
“将她的嘴堵起来,若我在听到她的哭闹声,便将你们也一块赶出王府去。”宁煦看着几个丫鬟道。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瑰儿大喊着,拼命挣扎着,最后在即将要被堵住嘴时喊道:“芙蕖,我知道一个秘密,关于宁煦的秘密。”
宁煦闻言一惊,猛地回过神来,此刻,瑰儿的嘴已经被丫鬟们给堵上了。
“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单独问她。”宁煦对身边的景嬷嬷等人道。
“主子您有了身孕,不宜与这瑰儿单独在一块啊。”景嬷嬷无比担忧道。
“嬷嬷放心,她摔断了腿,手臂也脱臼了,能翻起什么大浪来?去外头候着吧。”宁煦说罢关上了房门,慢慢走向瑰儿,将她嘴上的布条给拿开了。
“说吧。”宁煦看着气喘吁吁的瑰儿道。
“明人不说暗话,当初我伺候颖妃时也得知了不少秘密,就说说你的亲妹妹宁煦吧,尽管你不承认她是你妹妹,但你们却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你该不会将她忘记了吧。”瑰儿冷笑道。
“她已经死了,难不成你还想拿她威胁我?”宁煦冷冷的看着瑰儿,一想到姐姐的死,她便伤心不已,如今这伤疤再次被人揭出来,她自然愤怒。
“不……如果我说她没有死呢?”瑰儿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
“什么?你说什么?”宁煦闻言一脸震惊。
“我告诉你,宁煦她根本没有死,那日得知她和易山淹死在水井的消息后,我便奉了颖妃的命令去内务府探个究竟,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看到的并不是宁煦,而是另有其人,只是胡世杰厉害,竟然用另一个四人冒充宁煦,而且还将她易容成宁煦的样子,但……易容后的人看着总是奇怪的。”瑰儿说到此更加肯定的自己的猜测,那日她便觉得奇怪,这会一说,更觉得可疑了。
其实她也只是猜测罢了,为了保住自己的腿,她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这才说了出来。
“你怎么确定那不是宁煦,而是被易容的,是旁人冒充的?”宁煦听到此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姐姐……姐姐有可能没有死,她如何不激动。
“因为,当时被火化的那人是被剃了头的,你应该发现了,宁煦虽然被当做太监养着,但是她根本没有剃头,这全仰仗冰若和胡世杰,竟然手眼通天,瞒住一切,他们可真是大胆,当初我跟在冰若身边伺候时一直觉得这事太奇怪了,可冰若严令我不许多问,不许关,其实当初我就该猜到宁煦是女子才对,不过……当初宁煦整日带着太监帽冠,只有常常接近她的人才会发现,比如我,我也是无意中见她取下帽冠才发现的。”瑰儿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