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等到明日再说,你的女儿病了便十万火急,我失去了尚未出生的孩子便要忍着这痛吗?随我去皇阿玛面前说个清楚。”永璘厉声喝道。
“永璘,你别欺人太甚。”嘉亲王双拳紧握,已是怒不可言了。
“你们都少说一句,永璘,如今你十五哥家的小格格病了,不请太医可不成,你别拦着王粟,让他去请太医。”成亲王永瑆说到此对永琰道:“让王粟去请太医来给小弯弯瞧病,永璘他既然不愿等到明日,那便今日吧,你们各退一步。”
“哼……。”永璘闻言冷哼一声,让王粟去了。
“我陪你们去皇阿玛面前理论。”成亲王看着面色不善的两兄弟,沉声道。
永璘闻言冷冷点了点头,嘉亲王脸上却闪过一丝担忧,他很担心女儿的安危,恨不得守在身边寸步不离,这时要去皇帝面前理论,也不知何时能回来,他自然有些不愿意。
似乎看出了嘉亲王的为难,永瑆又道:“婧琪,你留下来帮忙照看着弯弯,若是有事,立即派人到养心殿禀报。”
“是,王爷。”富察婧琪点了点头,随即对一旁的嘉亲王道:“十五弟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弯弯一根汗毛。”
“多谢嫂子。”嘉亲王抱拳道。
此刻的嘉亲王心中其实是无比难过,无比痛心的,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他,他这个做哥哥的一只忍让,却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威胁和侮辱,此次他再也不会手下留情。
想到此,嘉亲王仅仅握住福晋喜塔腊氏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众人浩浩荡荡往养心殿去了。
此刻,皇帝正用了午膳,靠在躺椅上准备歇息一会,听王进保说众位王爷和福晋求见,便强撑着打起精神,将他们请了进来。
“皇阿玛,您要为儿臣做主啊。”永璘一进屋便跪在了皇帝面前,一脸痛苦道。
皇帝平日里就宠爱这个小儿子,此刻见他这般跪在自己面前,顿时心疼了,连忙扶起他,问道:“告诉皇阿玛,是谁欺负了你,皇阿玛为你做主。”
“皇阿玛,今日一早,儿臣等人去御花园陪您品茗、赏花,快散了时,儿臣的侍妾李云儿突然起身独自离开了,儿臣的嫡福晋晴允起了个心思,便上前问她要去哪儿,云儿告诉晴允,是十五嫂要见她,约好了去千鲤池边汇合,皇阿玛,十五嫂是云儿的表姐,既然是妯娌又是自家姐妹,晴允便放心让云儿去了,可没想到十五嫂竟然让十五哥的侧福晋完颜氏去千鲤池边将云儿推入水中,想害死云儿,云儿是会水的,两人在水里扑打,都沉了下去,幸好后来晴允见云儿久久未归,去瞧了一眼,才将她们一块救了上来,可怜云儿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子一命呜呼了,还请皇阿玛为儿臣做主,为您死去的小皇孙做主。”永璘无比愤怒和心痛道。
因自己曾将颖妃身边的宫女瑰儿送去嘉亲王府做内应,所以,面对喜塔腊氏牵线搭桥而娶回贝勒府的李云儿,永璘一直是防备着的,可李云儿不仅貌美,而且善良可爱,让他十分喜爱,甚至打算抬举她,让她做侧福晋,可李云儿的阿玛不过是个候补的末品官,身份低微,因此永璘打算等李云儿生下孩子再求皇帝下旨,可没想到这一切都成了泡影,想起方才李云儿醒来过后痛不欲生的模样,永璘心中越发觉得难过,欲为她讨回公道。
“竟然会出这样的事儿?”皇帝闻言勃然大怒,忍不住瞪向喜塔腊氏。
“皇阿玛,儿臣冤枉,儿臣绝没有害李云儿。”喜塔腊氏连忙跪下说道。
“皇阿玛,您不能只听信片面之词便,据儿臣了解,当时众人都陪同皇阿玛品茗、赏花,李云儿是先行离去的,儿臣的福晋和侧福晋却是在皇阿玛下旨后,才离去的,且回去途中得知儿臣的小格格弯弯正在千鲤池边,儿臣的侧福晋完颜氏因担心孩子安危,这才赶往千鲤池去,她并不是去推李云儿,而是有人告诉她弯弯落水了,她才跳下水去欲救人,并不是十七弟说的那样,还请皇阿玛明察秋毫。”嘉亲王深吸一口气,理清头绪后说道。
“启禀皇阿玛,儿臣绝没有约李云儿去千鲤池,若儿臣真的约了她,必定会与她一道去才是,更何况,儿臣为何要害她?”喜塔腊氏也抓住机会,连忙说道。
“皇阿玛,云儿方才醒来了,虽然身子虚弱,可依旧能说话,云儿说了,十五嫂叫她去千鲤池,说是有重要的事儿让她帮忙,还让她不要带奴才。”武佳晴允也上前跪下禀道。
“胡说八道,皇阿玛儿臣没有让云儿帮忙办事,她是儿臣的远房表妹,这些年来,一共就见了几次,即便儿臣有重要的事儿,也不会交给一个极为陌生的人去办。”喜塔腊氏反唇相讥道。
“皇阿玛,今日之事是有人故意为之,今日儿臣等人离去后,便有人去儿臣那儿传旨,让奴才们抱着弯弯去了千鲤池,说您要带着弯弯喂鱼,那孩子在千鲤池边呆的久了,中了暑气,此刻还昏迷未醒。”嘉亲王也连忙说道。
“是谁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敢假传圣旨。”皇帝闻言勃然大怒,随即对身边的王进保道:“传旨胡世杰,将此事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皇阿玛,有一事,儿臣不知当讲不当讲。”武佳晴允突然说道。
“你说。”皇帝沉着脸点了点头。
“云儿妹妹醒来后对儿臣说,十五嫂曾给了她一盒药膏,说是清凉解暑的,还交代她,去了千鲤池若是瞧见小格格弯弯,便擦一些给小格格解暑。”武佳晴允说到此,冷冷看了一眼喜塔腊氏,笑道:“十五嫂似乎早就知道小格格会去千鲤池,莫法是您收买了小太监,假传圣旨将小格格骗了去,不知那药膏中又有何物?会不会伤害到小格格?而您让完颜侧福晋去千鲤池,不正是要杀人灭口吗?”
“什么?”嘉亲王闻言脸色大变。
“你方才怎么不说?”永璘也觉得十分诧异,忍不住看着武佳晴允道。
“贝勒爷,妾身还来不及说,您怒气冲冲的,也没有给妾身机会说啊。”武佳晴允连忙说道。
永璘闻言顿觉奇怪,李云儿醒来以后,他一直陪在身边,可没有听李云儿提起药膏一事啊。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颤声道:“启禀皇上,成亲王福晋派人过来传话,说小格格浑身青紫,太医说有中毒之象。”
嘉亲王闻言还未给皇帝行礼,便跑了出去。
皇帝也是震惊不已,立即对身边的王进保道:“快去将朕那些保命的解毒药丸拿去给小格格,凡是当值的,没当值的太医都给朕叫去给小格格看诊。”
“是,皇上。”王进保立即应道。
“摆驾,朕要亲自去看看小格格。”皇帝说罢,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看着瞬间便走光的众人,还跪在地上的喜塔腊氏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
“福晋,您快起来。”夙兰颤抖着手将喜塔腊氏扶起。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儿?是谁再害我,是谁?一定是武佳晴允和李云儿那两个贱人合谋的,她们为何要如此做?”喜塔腊氏满心都说疑问和愤怒,还有无尽的担心与害怕。
“我们快回去。”深吸一口气,喜塔腊氏带着夙兰往回跑去。
此刻,永璘与武佳晴允也跟在皇帝的软轿后头,永璘正一脸阴沉的看着身边的武佳晴允,随即拉着她慢慢落到了众人身后。
“晴允,你到底在做什么?我怎未听云儿说药膏之事?”永璘低声问道。
“贝勒爷,您那时候气急了,您出厢房后,云儿才告诉妾身的。”武佳晴允低声道。
永璘闻言深深地看着她,直到没有从她脸上发现丝毫不妥,这才点了点头。
两人随皇帝去嘉亲王所住的院子后,武佳晴允趁着永璘未注意到自己,便带着身边的奴才离去了。
厢房之中,失去孩子不久的李云儿还躺在床上低声抽泣着,泪水汹涌而出。
“主子,您别哭了,要小心身子啊。”小丫鬟低声劝道。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李云儿哭的更厉害了。
就在此时,珠帘被掀开了,武佳晴允带着丫鬟双钰走了进来。
“双钰、双梅,你们出去,我有话对云儿说。”一进屋,武佳氏便吩咐道。
平日里说一不二,很是威严的武佳晴允在奴才们眼里是十分可怕的,二人立即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姐姐,你让我去给小格格涂抹药膏,嫁祸给柳毓姐姐,为何我会被人推入水中,还有人在水下拖拽我?”李云儿抬起头看着武佳晴允,质问道。
“你醒来时我便告诉你了,是嘉亲王侧福晋完颜芳菲将你推入水中的,是她想杀你。”武佳晴允低声道。
“胡说,那人在水中的倒影明明是个太监,只是我来不及回头看便被推下去了,而且落入水中后我挣扎间也瞧见是个太监从岸边跑开了。”李云儿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