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听了芙蕖的话,连声应道:“是是是,是福康安大人的夫人。”
“阿玛,义母来了,女儿去瞧瞧。”芙蕖回过头看着恭阿拉道。
“她照顾了你几年,阿玛也该去道谢。”恭阿拉点了点头,随女儿一块去了。
尚书府大门口外,瑛儿来回走动,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之色,天色已经晚了,她本不想让富察府的人知晓云崖被关入宗人府的事儿,可如今看来是瞒不住了,只期望自己能说动干女儿进宫去求贵妃开恩了。
“额娘。”芙蕖老远就瞧见了瑛儿,立即飞奔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夫人照顾小女几年,恭阿拉不胜感激,在此谢过了。”恭阿拉上前鞠躬道。
“大人不必多礼。”瑛儿连忙说道。
“别在外头站着了,额娘快随我们进府去坐坐吧。”芙蕖挽着瑛儿的手臂笑道。
“嗯。”瑛儿点了点头,虽然心忧被关在宗人府的儿媳妇,但此刻她也不能让干女儿立即进宫,还需进府细谈。
“额娘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着了?”芙蕖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瑛儿问道。
“不是,额娘不累。”瑛儿摇了摇头。
芙蕖这时心中才觉得有些奇怪,毕竟这个时辰已经很晚了,义母此时前来府上,也不知所为何事。
“额娘可曾用膳了?”芙蕖柔声问道。
“还不曾。”瑛儿摇了摇头,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儿,她救人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用膳。
“阿玛,快让人准备饭菜。”芙蕖对恭阿拉道。
“好。”恭阿拉点了点头,立即吩咐管家去准备了。
“不必客气了,煦儿,额娘不饿。”瑛儿轻轻摆了摆手道。
“天色已晚,额娘尚未用膳,一定饿了,额娘前往不要客气。”芙蕖不由分说,拉着她便往偏厅去了。
“这几年多亏夫人照顾小女,芙蕖她……。”恭阿拉说到此猛的一怔,见女儿正在给自己使眼色,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随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是宁煦,宁煦她给夫人填了不少麻烦,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瑛儿本就是十分聪明的人,听恭阿拉竟然将干女儿叫做芙蕖,心中不免有了计较。
“两个女儿长得一模一样,如今见到宁煦,我常常叫错,这些日子看着她住在芙蕖……不,已经是贵妃娘娘了,这几日见她住在贵妃娘娘曾经的闺阁里,穿着娘娘在家时的衣裳,总以为回到了过去,还以为娘娘在身边,看来我这做阿玛的也老了。”恭阿拉也不是糊涂之人,自个刚刚口误,这会一定要想法子弥补了。
“阿玛还说,阿玛再如此女儿可不依了,当初就将女儿抛弃了,如今眼里也只有贵妃姐姐,真是偏心。”芙蕖故意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拉着瑛儿站起身来,笑道:“额娘,去我屋里坐坐。”
“你这孩子……。”瑛儿以为她真的生气了,只得和她去了,方才的疑惑也跑到九霄云外了。
到了芙蕖屋里,瑛儿见她要去倒茶,一把拉住了她,低声道:“煦儿,你告诉额娘,云崖是不是常常欺负你?”
芙蕖闻言一怔,半响才道:“是谁告诉额娘的?”
“如此说来,这是真的了。”瑛儿倍受打击,忍不住掀起了芙蕖的衣袖,见她手臂上果真有伤痕,脸色也愈发的苍白起来。
“额娘,不碍事的。”芙蕖有些慌乱的将衣袖拉下,似乎不愿被她瞧见一样。
“我原以为云崖是个好孩子,为人善良,因此每每离开时都让她照顾你,没想到……。”瑛儿说到此眼中闪动着泪光,半晌才道:“这事,德麟是知道的吧。”
“嗯。”芙蕖点了点头,低声道:“去年德麟哥奉旨回京在御前行走伺候太上皇,云崖姐姐身怀六甲,行走不便,便留在了盛京,她……有一日责打我,恰好德麟哥从京城回去了,被他碰了个正着,不过……德麟哥当时并未挑明,事后才告诉我。”
“云崖她……。”瑛儿深吸一口气,半晌才道:“煦儿,当初是额娘的疏忽,才让你被人欺负了,额娘知道你受了不少苦,可孩子你为何不告诉额娘?”
“我也想告诉额娘,可每次还来不及告诉额娘,云崖便要在额娘与德麟哥面前诉苦,你们眼里也只有她。”芙蕖将深埋于心底许久的话说了出来,随即自嘲一笑:“在大家心中,云崖她温柔善良,即便女儿告诉你们,她常常欺负我,你们也不会相信的,既然如此,女儿又何必说出来自讨苦吃呢。”
“额娘当初多次让你离开,甚至还给你找了好姻缘,你为何不离开?”瑛儿有些想不通,既然留下会受到欺负,那她为何不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