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这段日子都是云拂小姐帮忙照料着小阿哥的。”奶娘把事情直接抖了出来,就生怕待会被别人告状说她抢功劳,便直接把云拂的功劳归还于她了。
始料不及的是奶娘,居然把事情都说了出来,看着年秋月此时愤怒的表情是想把奶娘杀了的心都有了,而一旁的东儿则是小脸五官都皱到了一块,显然是连看年秋月都提不起胆量来了,也只得恶狠狠的死盯着奶娘。
“啊,是的。云拂倒真的很有心,与福宜也投缘,总是时不时来照料着小阿哥。”年秋月听到这里,感觉出声缓和着气氛,走过来笑着说:“这云拂真是有心,我还想跟你讲该犒赏犒赏妹妹呢。”
四阿哥一听,这才明白过来,点点头看着跪在地上吓得哆嗦的奶娘,搞不清楚有什么可以怕成这般的,怀中的福宜哭得脸红脖子粗的还是不停,便只好开口道:“起来吧,福宜该是饿了。”
“是。”奶娘从地上起身都站不稳,一个踉跄幸好还没抱着小阿哥。抬起头接触到年秋月那凶狠的目光,“噗通”一下便又跪了下去,磕头求饶道:“奴婢该死,奴婢知错了。”
说得四阿哥是一头雾水,福宜又哭个不停,只好再次出声让奶娘把小阿哥抱下去,“等等。”
这奶娘眼下的状况就犹如小阿哥一样惊吓不得,稍微一点动静便吓得全身僵硬,“是。”
“云拂在福宜的房间里吗?”四阿哥问着奶娘。
“是。”这奶娘是生怕是回答不及时被处罚赶紧回答,而年秋月却来不及抢在她面前说话又惹得对奶娘一阵眼神的厮杀。
“把福宜抱下去,让云拂过来一同用膳吧。”小阿哥的苦声确实是惊天地泣鬼神的,连四阿哥也受不了的挥挥手,让奶娘赶紧抱下去,原本想同小儿子亲近一番的想法也没有了。
年秋月赶紧接过话,“东儿,还不快去请云拂一同前来用膳!”说着这话的时候,她心里是千百万个不愿意,正咬牙切齿着。心里头埋怨着这该死的不是说了不必过来了吗?敢情是故意来闹的!
满意的听到奶娘传诉的话,看着奶娘神智未定的模样,还来不及问发生什么事便瞧见一脸怒气的东儿朝着这边走过来了。
“云拂小姐,今儿一早,我不是传了说您不必过来了吗?”东儿气焰嚣张,虽然行了一个礼,可那满脸的怒气明显可见被气得不轻。
云拂一脸茫然不解的模样,身旁的安白随即“哎呀”了一声,拍着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道:“瞧我这记性,莫非东儿早上是跟小宣子说的?”
安白气恼着说道:“小姐,我早上一忙活也没顾及小宣子讲的是啥就没去注意了,没料到竟是……”
也不想跟东儿再废话什么,云拂只是微蹙着眉头看着她,“是四阿哥来了吗?找我了吗?”
“是,四阿哥让你一同过去用膳!”东儿极其不悦的说着,与其说是说,不如说是吼,看得出她此刻的心情是万分的郁闷,可却乐倒了云拂跟安白,两人悄悄互望了一眼并向正厅走去了。
“听说你这阵子不时到碎云轩来帮着照料福宜了?”四阿哥亲自上前扶起云拂,可见她受宠的程度还是不轻。
云拂点点头道:“姐姐本身子不好,小阿哥年纪那么小身子又那么弱,就连睡觉都极其不安稳,稍微一个小动作都能惊得他大声哭泣,久久不停。云拂也就尽着一点心意。”又岂是不时而已,云拂说得不卑不亢,也不道是事出有因,要不然她会每日像奶娘那般操劳着吗?
“难得你有心。”四阿哥也没说什么,互赞着她们有礼谦让能和睦相处他甚感安慰,便开始用早膳了。
这早膳在绿盎轩的时候早已用过,只是云拂并没有说起,而是一同再用了膳。既然已吃了一餐,眼下必然是吃不了多少,那食量看得是让四阿哥一阵的皱眉揪心。
早膳过后,云拂悠悠的跟着坐着一同喝茶,也不急于去照顾小阿哥而显得做作。到时十三阿哥一来缓解了气氛也解救了她正愁着该怎么离开的问题。
有幸被十三阿哥赏识,说是上回喝到云拂沏的茶觉得格外香气宜人,惹得四阿哥也是一阵大笑,连连点头赞赏道:“确实,云拂沏茶的手艺是别人都比不及的,你便沏上两壶送到书房来吧。”
年秋月也赶紧出声让她沏了茶往书房送去后便回绿盎轩休息就得了,小阿哥奶娘看着便成,她这阵子也累了之类的话,说得极其好听。云拂也没有托辞,便笑着答应过来,先去为四阿哥他们沏茶便走了,留下满心怨恨的年秋月。
“小姐,你猜明儿个还用到碎云轩去吗?”
云拂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坐在小庭院边上晒着太阳,被日光晒得都快睁不开眼来,却依旧不肯回屋里午休。
对于安白的疑惑跟不肯定,云拂倒是笑开来,用着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不必,即便我们明日自动送上门,她会恭送我们回来的。”
既然已经被四阿哥知道了,他又亲自过问了。这不说其中的缘由也不问究竟是整日的帮忙或是偶尔的当奶娘,年秋月至少在短时间内是不会让她再去帮着照料小阿哥的了,即便真的是她与小阿哥投缘那也不会让她去照看了。
若是她没猜错的话,今晚四阿哥便会来到绿盎轩,之前她早早便熄火歇息的举动他就算真不明了也无所谓了,她憋着忍着的也有个回应了。
不是不报,她等着时机,自从大喜那日之后,她便已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的涵嫣了。
看着铺满走道顶上的鞭炮花,突然觉得今日是盛开得极好,阳光灿烂着也极其暖和,直暖至人心。
东儿板着脸,送来了桂花糕,说是侧福晋慰劳这些时日云拂照料小阿哥的一点心意,待安白笑着接下,她还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你这回可别又忘了跟你们家小姐转达了。”
安白笑而不语,目送东儿离去,再瞧瞧这寒碜的糕点,明显着不乐意。昨日里被那样一搅和她们更是有气无法泄恨,琢磨着该是奶娘遭殃。
可这边还没来得及担忧,前朝便发生了更令人惊骇的消息。原本以为张明德事件都已经过去了的时候,皇上忽的又龙颜大怒,张明德以为胤禩看相为由谋杀太子为实,所犯情罪极大,当凌迟处死,行刑时还命令与此事有干连的众人皆往视之,以示杀鸡儆猴之用。
同时将八阿哥及布穆巴、普奇等一并锁拿。还查出八阿哥结党私营,痛骂他自幼性奸心妄,其纠合党类,妄行作乱。又怒斥贝勒允禩闻张明德如许妄言,竟不奏闻,即被革去贝勒。
张明德此事牵连甚多,除了胤禩被所拿交与议政处审理外。原本也没想多大的动静可此番涉嫌牵连甚多,就连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和十三阿哥都相继被圈禁。弄得满京城人心惶惶,无不为之担忧。
被圈禁中的人非但不能随意进出,而且身边还紧跟着侍卫,走到哪是伺候到哪。虽然只是被禁足在自己的府邸中,可这般滋味并不好受。即便是看小阿哥也身旁随时有人候着,小阿哥胆子生来便小,看到那些严肃的人更是惊吓不已,哭声不停。
十七阿哥今日一副神情自然的姿态出现在雍王府在府上,与府邸上那些愁眉苦脸的人比较起来,相差甚远。
“放心,我并没有要见四哥,也知晓你们皇命难为不让你们难做。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小鱼儿罢了。”十七阿哥边说边打趣的说着,朝着侍卫挤眉弄眼的,一副调侃嬉闹的模样看得让人直生纳闷。
踏出了两步,转过身来问到:“怎的?我要到湖边瞧瞧小鱼你们要不要找一个跟着我去?”
门口的侍卫面面相觑,既然十七阿哥没有被圈禁,来到四阿哥的府邸上也并没有见四阿哥,而是到湖边瞧他前几日寄放在这里的鱼儿,那便也没什么事了。便抱拳鞠躬道:“十七阿哥请便。”
“呀?不一同去瞧瞧我那金鱼?那可是希贵的品种呢!”十七阿哥诚心邀请着,用手中的扇子指了指庭院湖边的位置。看罢摆摆手走开,嘴里呢喃着:“若不是前几日碰巧拿过来给四哥欣赏今日我便不用走这一趟了。”
这四阿哥一被圈禁,虽说家眷还是可以走动相见,但是整个雍王府上下都是侍卫,走到哪里都能瞧见那些穿着黄色旗装俨然屹立着的忠心侍卫。
像是早就料到湖边有人似的,远远的便见到云拂及几个丫鬟站在那发愣。十七阿哥依然一副神情怡然的姿态走了过去。
“我瞧瞧我的金鱼来了,这几日没见可有把它给喂肥咯?”十七阿哥人未到声先到,一脸的嬉皮笑脸直勾勾的便朝湖里瞧着,那眼神就像是要瞧出他口中的金鱼不可。
云拂惊讶着十七居然能踏进府里未缓过神来,又被他的一番话愣住,请安动作都僵在半空。眼角看到一旁的刺眼的黄色旗装,随即恭敬的请了个安后起身,浅浅笑到:“岂敢怠慢十七阿哥的金鱼,那可是罕见的品种又是十七爷的心头爱。”
十七阿哥这会儿才把视线从湖里抬起来,看着云拂满意的点点头道:“那必然是肥了不少,可怎么我没瞧见它呢?”
“怎么会?刚刚我喂着它还出来抢食了呢。”云拂一脸淡如泰山,由安白搀扶着缓缓靠近湖边,“喏,在那呢,吃完了便去游荡了呢。”玉手一指,示意十七阿哥朝着那边看过去。
“胡说,怎么我的金鱼才来这没几日便不会认得我了!带我去瞧瞧!”十七阿哥一副生气的模样,吹胡子瞪眼睛的好不开心,拂袖便朝着云拂刚刚指着的方向走去,“哪呢?该不会是寻我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