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拂心里琢磨着,若是能依了熹妃那句“怀着身子做这种事,天在看腹中胎儿也在看”那就好了,悠闲得很,心放宽了什么事倒也都不能惹得她心烦。即便之前很想会一会那亲身妹妹,如今也没有那种念头了。
“这瑛常在啊可是吃了哑巴亏,假装遇见鬼不说,失了宠连皇上都不待见她了,宫里下的人都暗地里说着她晦气呢。”安白听着消息也觉得甚欢喜,原本还担忧着那与云嫔三分相似的脸蛋会让皇上分了心。
虽然说瑛常在晦气的人有,可如今说着珊贵人来索命这事的人也不少,便也就拉扯到之前珊福晋在皇上面前意指害死佳贵人正在云拂的主意,后来便被皇上赐死了,这么一说来,索命的便是要找云拂了。
年贵妃今日差人送来帖子,说是趁着今日天气甚好邀着姐妹们都到御花园聚一聚。这自从侧福晋升到年贵妃后,她的肆意妄为是愈加的变本加厉了,就连这本是该皇后发的帖她都亲自代劳了。
“罢,便就赴约去吧,我倒想瞧瞧,这会儿她又想折腾出什么把戏来。”云拂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这副姣好的面容自怀孕来是越发的红润,老人说若怀着男胎母体会变得面黄青蜡,身子骨也不适,但若怀着的是女胎便会使得母体精神焕发。
“许久都不见姐妹们便把大伙儿都叫一块儿来了。”年秋月甚是和蔼的招呼着,顶着硕大的太阳顶着硕大的肚子,一句想念便把大伙都召集到御花园晒太阳来了。“今儿个皇后头痛发作不便前来,便就由着我主持了,姐妹们不介意吧?”
这话问得极为谦虚,皇后下来便是皇贵妃,如今皇贵妃位空缺着,或早或晚也便是眼前这贵妃的位置,谁敢介意?
“怎么会介意呢?妹妹是怕姐姐太劳累了。”随着一阵温柔的声响,大伙一并望向那声音的远处,瞧见一抹紫色衣裳的女子正轻盈的走了进亭子里,“妹妹瓜尔佳氏涵瑛见过各位姐姐,给姐姐们请安。”
这一抬头便生生让大伙儿都愣住了,那一张与云拂相似的脸微笑着出现在眼前,就连云拂都颇为惊叹,这神韵说的三分相似还倒谦虚了,她自个儿瞧着都有七八分了。
一阵惊呼之后,便开始大小声的开始议论起来了,虽然这瑛常在入宫有好些日子了,但这还是大伙儿头一回见到,总听着说与云拂相似,如今这么一瞧还真的把大伙儿都愣住了。眼光在瑛常在跟云拂之间来回不停的转动,“这若是说亲姐妹,恐怕也没人不相信吧。”
“我瞧着也相似得很,那模样像得没有十分也有九分。”
那头也是刚进宫被封的常在,扇着扇子瞥着那浅笑轻盈的涵瑛说到:“我倒觉得这瑛常在比云嫔娘娘胜在年轻,但论起气质与出事来,那云嫔还是胜上一筹。”
开始乎便开始众说云云。
“妹妹不敢与云嫔娘娘相提并论,只是总听见下人们说涵瑛长得与云嫔娘娘极为相似正心里欢喜得很,也没时间能上门拜见一回,如今可终于见到云嫔娘娘了。”涵瑛欠着身请着安,说得恭恭敬敬体体面面的,让你愣是抠不出丁点错来。
近距离的这么看着,忽然又觉得,长得并不是那么相似了,云拂淡淡的抬起嘴角,放在手中的杯子,“妹妹多礼了,赶紧起身吧。”对于相似的面孔云拂可是只字不提,但这不提心里还是承认着这涵瑛确实与自己五官极为相似。
而另一位则是惊喜万分,可云拂瞧着她那眼神不像是第一次见到她这般,那夸张的表情倒像是极力装出来的,那愣住快让人已经休克了的表情夸张至极,云拂咳嗽了一声她才缓过神来。
“妹妹失礼了,只是初次见到姐姐这般精致的面容给惊住了。”刚起身的涵瑛又屈膝欠着身低着头。
云拂莞尔一笑,“这妹妹是夸我呢,还是夸自己呢?”
这一句倒是把气氛都吵热闹起来,掩嘴而笑的人几乎都是。
“妹妹夸的当然是姐姐,妹妹能与姐姐几分神似便是荣幸至极了。”
“起身吧,你这么在中间请着安,你屈膝的不累我们坐着的都瞧着累了。”对于这种真有血肉之亲的妹妹,云拂愣是拿不出半点温情来,只是瞧着矫情得很,甚是不喜欢。
“这瑛常在也好大的气势,让着贵妃娘娘跟熹妃娘娘,还有我们一大干姐妹们等着你一人。”说着这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人,瞧着那打扮,该是新近的那批秀女中被提拔的答应吧。
“涵瑛给各位添麻烦了,方才着实早就收拾好了,无奈刚一踏出苑子便碰见皇上命人送过来的玉件便给耽搁了。”
她这话说完吧,想吭声的也没人敢说了,炫耀着又不是故意的,你若是降罪了便是皇上的不是了,那是皇上不该在她出门的时候派人送了东西过去,她这么一说又把那些说皇上嫌弃她晦气的谣言粉碎了。
后来坐下的涵瑛一度的明里暗里的朝着云嫔看,丝毫也不忌讳,若是被撞见了也欣然的点个头笑一个,云拂被盯得极其不舒服,抚着肚子也显得开始烦躁起来。
“瑛常在,你这般看着云嫔娘娘,甚是不礼貌。”年秋月一直观察着,满意的看着云拂开始露出不舒适的表情来,便开口斥了涵瑛一声,这一声也把刚刚各自说着各自话的人都拉回到了一块。
“涵瑛失礼了,望娘娘恕罪。涵瑛只是见到娘娘突发一种由心底的亲切感,望着云嫔娘娘便总像在铜镜中望着自己似的神奇。”涵瑛礼貌得很,被提到名字便总是欠身回答,起身欠安再坐下,一点都不闲得麻烦,倒是云拂看着累得紧。
一直只看着的熹妃这会儿琢磨着也实在被矫情的涵瑛身影搅得心烦,缓缓开了口说道:“方才不客气的夸了自己一遍,如今还攀上枝,都能瞧见自个儿将来也成了云嫔娘娘了。”熹妃悠悠的说着,她扬起笑容极为和蔼让你听不出情绪来,可谁都听得出来这话批的正是那不分尊卑的瑛常在。
云拂投去了感激的眼光,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便又掩饰在那原本就淡漠的表情里,云拂拿起桌上的糕点细细端瞧了一番,“有所可做那是好事,可就这糕点也需掂量掂量该是放在饭前吃好还是饭后吃好呢。”
说罢就只盯着手中的桂花糕,接着便放入嘴中咬了一口,连连点头称赞。
云拂眼角瞥见年秋月那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甚是好像,抚着自己的肚子心里对着胎儿说教,人性本善,做事之前该先好好学会做人才是。
下午只睡了一盏茶的时间便起了身,琢磨着该不该来这里便也就来了,如今乏得很,虽顶着个硕大的太阳,可云拂尽显得懒洋洋的眼皮也开始沉重起来了。
其实,这些个妾室坐在一块能干嘛呢,还不是一样三五成群着,背地里还能说着这个的不是那个的不好,如今面对面的,就算恨透了对方还得扯着笑脸赔着笑容,好不累赘,就像如此这般对着年秋月一样。
“娘娘,若是撑不住咱们先回去吧。”安白看着云拂开始受不住的连连打呵欠便在一旁小声的问着。
看了一周云拂轻轻笑了一遍,“事情还没开始,怎么这会儿就能回去?”此番的醉翁之意怎可就如此的浪费辛苦操办人之心。
果然不出所料,就刚刚才说完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有人说起闹鬼的事情来了,“瑛常在,听闻你身子不适,如今瞧着面色极好,倒只是传言而已?”
瑛常在表情极其到位,可到位得让人觉得已经过了位了。只见她神情突然紧张起来,左瞧瞧右看看的,眉端皱在一块,小手紧紧的揪住胸口,小声的说着:“那般惊人的事情妹妹还是不说了。”说罢,还刻意的抬起眼看了云拂一眼赶紧垂下眼帘。
云拂本就懒于开口,只是冷眼观看着这一场戏她们要怎么演,除非指名道姓说到她头上来了,若不然她也便只是一名听众而已。换了个坐姿,找个了舒服的方式坐着,吃吃点心喝喝茶,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是啊,不是说闹鬼呢吗?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与瑛常在住得近,连着好几夜听见叫喊声,惊得我总是等到天亮才入睡。”说着这话的,也是刚封的常在,与涵瑛住在同一个苑子里,只不过涵瑛是主位她不是。
很有节奏的便马上七嘴八舌起来,只瞧见年秋月坐在上头甚感悠闲,看着姐妹们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在皇宫里聊着鬼怪的事情也依旧扬着笑脸丝毫也不忌讳。
涵瑛大致把事情讲了一遍,听得一旁的云拂是津津有味频频暗自称赞,不可否认的她添油加醋的本领不是普通的高,那讲着惊悚故事也显得颇有天赋,若是去说书,说鬼怪的书,应该能收到许多学生吧。
云拂添了第三杯茶,涵瑛终于讲完了。
“这珊贵人,到底是何须人也,为何冤死找人来索命?”一位不知道是真不知情且单纯至极的或是本就是托儿的人,疑惑的问着。
其实那听着聊着的那些人中,齐妃便是打从雍王府中过来的,如今也是妃位一份,只是她的三阿哥不急四阿哥来得受皇上喜爱,便也就没有熹妃来得让皇上宠爱了。
齐妃欲言又止了几次,明着暗着时不时的看向云拂,涵瑛说着的时候也总是朝着云拂坐着的方向看过来,即便是再怎么无知的人都能瞧出端倪来了,何况她们做得这般明显,还很好的把她们极为相似的事情先铺垫了在前,让人甚是容易的被她们一个眼神一句言语就能受制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