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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姜三郎才又开口:“春娘,你说那会儿樱宝咋知道你肚子里有弟弟?”
春娘顿了顿,道:“我听老人讲,小孩儿自小都带灵性,长大了,那些灵性就渐渐散了,这不稀奇。
还说孩子越小,越能看出娘肚子里是男是女,我估计呀,我这胎怀的定是男娃子。”
姜三郎噗嗤一笑,“还真是,娘上回就追问过元宝:你三婶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呀。嘿嘿,我倒希望是一儿一女,樱宝以后就有弟弟护着,也有妹妹做伴。”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渐渐睡去。
樱宝没睡,在黑暗中眨了眨眼。
流言还是起来了。
估计那家子很快就会听到风声。
樱宝将意识沉入洞府,低头查看手腕。
不知是不是错觉,胎记颜色似乎淡了些,可仍旧清晰可辨。
铜钱大小,梅花形状,很奇特,让人一眼难忘。
樱宝犯愁。
都搓洗好几个月了,胎记没多大变化,可见用五鼎芝和池水洗不掉。
那么,只能用另两种办法了,要么刀削,要么火烫。
眼看弟弟快出世,自己很快就成为整个村的焦点,所以不能再拖了。
可……
刀割跟火烫都好痛,她怕自己下不了手。
可若怕这点痛,等着自己的只有更疼痛。
是那种遍体鳞伤的痛。
要不,就等天冷再动手,那样的话,伤口少些感染。
翌日,樱宝早早起床,自己穿衣洗漱,依旧用布带将手腕缠上。
先去给树苗浇浇水,继续用柳条筐罩上。
再去鸡窝捡两只鸡蛋,送进存蛋篓子里。
然后拎起小篮子,篮子里装一把小铲子,带着俩母鸡出门遛弯儿。
不走多远,就在家附近瞎溜达。
“呦,是樱宝呀。”王二婶拎着马桶准备去河边刷洗,一眼瞧见穿短裤短褂的小娃娃,笑眯眯问:“这么早干嘛去呀?”
樱宝眨巴下眼,仰着脑袋奶声奶气道:“二婆婆,我去挖蚯蚓喂鸡。”
“哎呦,真是个好孩子。”
王二婶眼珠在樱宝身上转了转,视线停在娃子手腕上,“咦?怎么两手腕都缠着布啊,是不是伤着了?”
“没有。”樱宝一本正经道:“戴着好看。”
春娘为了哄闺女不摘下腕带,还在两根布条上镶了边,绣了梅花缠枝纹。
其实春娘不知道,即便她不哄,不在布条上绣花,樱宝也会一直戴着,不给别人发现胎记的机会。
前世这会儿,樱宝还是个不懂事的普通娃崽,不知道娘给她戴腕布是啥意思,也没认真遵守阿娘的叮嘱,结果就引来那家人。
王二婶笑了下,小声问:“樱宝儿,告诉二婆婆,你爹你娘打过你么?有没有不给你吃饭呀?”
樱宝暗自翻个白眼,嫩声道:“爹娘最喜欢樱宝,才不打呢,还把最好吃的留给樱宝,爹娘说樱宝是他们心头宝,谁敢欺负,爹娘就去打她!”
王二婶脸一黑,嘴角抽搐下,“呦,这小嘴叨叨的,真能说。”一扭身走了。
樱宝朝她背影吐吐舌头,带着俩母鸡去小旱沟。
见左右无人,从洞府取出那罐蚯蚓,直接掀倒。
那条涂抹过五鼎芝的蚯蚓也被取出,用铲子铲成几节,喂给母鸡。
俩母鸡咕咕叫着扑过来,很快将几节蚯蚓吃光。
然后脑袋左歪歪右歪歪,不住瞅主人,一副还想要的样子。
那些从罐子里倒出来的蚯蚓四处乱爬,被俩鸡直接无视。
哪怕小主人将几条也铲断,还撅到跟前,母鸡也只是后退几步,并不理会。
樱宝若有所思,又从洞府石壁上抠一把五鼎芝,递给母鸡。
母鸡很兴奋,伸脖子飞快啄食,还将樱宝手指啄来咬去,力道很轻,惹得她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