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内应到底是谁(1 / 1)

那个内应到底是谁

崇辉君闻言却露出了一个笑,为了不让月闲挂心,他赶紧将肩头的伤口遮上,重新穿戴好了衣服:“姑姑,不必了,我跟冷阳君之间到底也是我先对不起他的,他对我心中有恨也是理所当然,这一刀便算是他对我的惩罚吧,既然现在伤已经好了,我也没有大碍,还请姑姑不要为我报什么仇,更不要去找冷阳君的麻烦。”

月闲皱眉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都到了这个份上,还替别人着想,快起来坐在我旁边,姑姑让人给你倒茶。”

崇辉君依言起身,坐在了月闲旁边的椅子上,月闲这才将目光放在了紫河身上:“紫河真人,先前我没见到崇辉本人,心里总有点不安,现下亲眼见到了他,方才知道紫河真人将他照顾地很好,月闲在这里谢过真人。”

紫河嘴角轻轻扬起,语气不咸不淡:“长帝姬客气了。”

月闲笑着道:“之前因为我是女流之辈,露面多有不便,所以便躲在帐中没有出去,听闻那个冯临中途突然改口污蔑天庭,我心里实在是焦急万分,好在你们两个人联手将他的实话逼了出来,当真是替天界立了大功,你们放心,有此功劳,再加上我的一点微薄助力,等大战结束后定能让崇辉重返天庭。”

闻听此言,紫河与崇辉君对视了一眼,这次换成了崇辉君率先开口:“姑姑,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月闲见崇辉君一脸严肃,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减退,她先是将帐篷内其他人赶了出去,而后才看向崇辉君:“是什么要事,你只管说便是。”

崇辉君犹豫了片刻,声音不由得压低了几分:“姑姑可知晓,这天界的营帐之中有魔族的内应?”

听到这番话,不止月闲,连紫河都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崇辉君会将这么重要的消息毫不犹豫地告知给月闲,月闲的面色更是一瞬间变得煞白,缓了半晌才开口:“你这番话可是当真吗?天庭中藏有魔族的内奸,这件事可不是能开玩笑的!”

崇辉君重重点了两下头:“侄儿怎么敢拿这件事开玩笑?这是我和紫河两个人亲耳听见的,当时厉昭然的两名手下在树下说话,我跟紫河就躲在树上,将他们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中,绝没有错。”

月闲便将探究的目光转到了一旁的紫河身上,紫河勉强回应了一个笑:“不错,那晚我跟崇辉君的确听见了厉昭然的手下说天界里面有他们的内应。”

月闲忙追问道:“那你们可听到那个内应到底是谁?”

紫河摇了摇头:“这个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崇辉君原本打算回到十万大山继续养伤,若不是因为听到这个秘密,想要找出这个内应,他也不会坚持要留下来。”

月闲感慨万分,又摸了摸崇辉君的脑袋:“只是难为你了,都这个样子了还想着为天庭尽一份力,你放心,我一定将此事告知天帝,不论如何,也要揪出那个背叛天庭的内奸!”

崇辉君露出了一个完全信任的笑容。

紫河见状轻咳了两声,而后冲着月闲缓声道:“刚才我在外面瞧见白云山的那几位道长似乎有些怪异,不知长帝姬刚才在跟他们聊些什么?”

月闲哦了一声,表情依旧从容:“没什么,只是跟他们聊了聊跟魔族相关的事,他们之前都去过幽冥界,虽然没有直接跟厉昭然动手,但却见识过他那些心腹的厉害,我想问问他们那些魔物可有什么弱点,到时战场上兵戎相见的时候也更有几分把握些。”

月闲的话因刚落,外面的侍婢便进来奉上了茶水,很快又转身退了出去。

紫河端起了一杯茶,一边轻轻吹着,一边状似无意地开口:“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崇辉君更了解吗?毕竟同在幽冥界中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长帝姬若是想问厉昭然心腹的事,大可以找崇辉君来问,应当也更方便些。”

月闲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道:“正是这个道理,我竟然都给忘了,多谢紫河真人提醒。崇辉,你与厉昭然那群人交情匪浅,不知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能透露给姑姑?”

崇辉君浑然不觉紫河与月闲之间的古怪气氛,兀自想了想,道:“若是想要对付厉昭然的一干心腹,当真算不得什么难事,即便如冯临这样的魔族大护法,到了战场上真正动起手来,他也只能跟太虚真君这样专管炼丹的上仙打成一个平手,更不用说其他人了,真正让我担心的只有厉昭然一个人,说句不敬的话,七杀星君虽然能与他打成一个平手,可却没有办法真正消灭他……”

说到这里,崇辉君忽然话锋一转,好奇地看向月闲:“姑姑,我听紫河说你似乎已经有了对付厉昭然的法子,可是真的吗?”

月闲神色有瞬间的凝滞,转眼看向了紫河,紫河却只是低头喝茶,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般。

崇辉君似乎有些着急,又道:“即便那个万壑清真是厉昭然妻子的转世,以我对厉昭然的了解,他也绝对不会因为顾忌万壑清便投降认罪的!”

月闲无奈地笑了笑:“你想什么呢?你以为姑姑会拿万壑清去威胁厉昭然吗?在你心中姑姑当真是这样狠心之人吗?”

崇辉君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想了想方才摇头道:“姑姑不是狠心的人,刚才是侄儿想多了,差点误解了姑姑……可厉昭然的事……”

月闲打住了崇辉君的话头,笑着问他:“你与厉昭然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可知到底如何打散他的元神吗?”

崇辉君沉默着摇头。

紫河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抬起头来看向月闲。

月闲深吸一口气:“没有人知道他的元神到底藏在哪里,若不能一击而中,让他带着一魂一魄逃走,千百年后,他必定会如今天一般卷土重来,唯一的破解方法就是他自己。

只有厉昭然自爆元神,这个魔头才能彻底从世上消失,而姑姑等的,便是看他自爆元神而亡的那一刻。”

崇辉君和紫河皆是一脸惊诧,崇辉君疑惑问道:“可……可好端端的厉昭然为什么要自爆元神?他是个爱重自己性命胜过一切的人,我不信他这样的人会自爆元神。”

月闲悠悠然端起手边的茶盏,饮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崇辉,你记住,有一个词叫杀人诛心,一个人若是连活在这世上的意义都找不到了,他又何必在这世上继续活下去呢?”

这番话说得实在叫人费解,月闲见紫河与崇辉君皆是一脸迷惑,不由得笑了起来:“紫河,崇辉,并非是我不愿意多说,而是这件事关系重大,越少人知道就越容易成功,毕竟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若是被厉昭然逃走,不知以后还要生出多少乱子来。

今日我对你们说的这番话,你们绝对不要告诉任何一个人,言尽于此,我也不能说得更多了。”

紫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直地看向月闲:“长帝姬,你这个计划里包含万壑清吗?”

月闲似有若无地嗤笑了一声:“紫河真人,这话问得有些傻气了,你以为你、我、崇辉,有谁能逃脱这场战争吗?莫说我们,便是三界都已然卷入了其中,谁也逃不掉,有些人注定要为这场战争献出生命,而我只能跟你保证,我会像之前答应过你的那样,尽量护住万壑清的性命,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能向你担保了。”

紫河望着月闲沉默了片刻,接着便与崇辉君一道离开了月闲的帐篷。

待到了无人处,紫河忍不住埋怨起了崇辉君:“你怎么能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将天界有魔族内应的事告诉长帝姬呢?”

崇辉君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似乎有些惊讶紫河的忽然发难,片刻之后他露出了一个笑,柔声解释道:“正是因为她是长帝姬,所以我才敢将这件事告诉她呀。你难道忘了那晚树下的大汉说了什么吗?他虽然不知道内应的身份,却能辨认出来,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形,所以整个天界营帐中,唯一能让我相信的人,便只有姑姑一人。”

紫河这才回忆起那晚大汉的确说过这样的话:“是了,我差点忘了这一点,月闲长帝姬是清白的。”

崇辉君又笑了笑:“况且你刚才听姑姑话中满是对厉昭然的痛恨,她怎么可能去做魔族的内应?”

紫河回应了崇辉君一个仓促的笑,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他现在满脑袋都是月闲刚才的话,她会尽量护住万壑清的性命,但有其他人会注定为这场战争献出生命。

很快,紫河便明白了月闲这句话的含义,因为最先献出生命的就是万壑清的师傅和一众师兄。

得知这个消息是在即将入夜的时候,那一行从白云山上而来的道士,除了万壑清之外,其他人的尸体都漂在了浮水之上,从对岸晃悠悠地漂到了天界这边来,守夜的士兵发现了道士的尸体,赶紧通报了天帝,也将营帐内所有人都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