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没少被拿来当药用,哪里有种植,哪里能买得到,杜仲遥自然知道得很清楚,“城外就有专门种植这罂粟的,不过因着跟小麦一样要过冬,产量并不高。”
杜仲遥可不认为,钟巧儿无缘无故问着罂粟,就试探道,“钟姑娘这样问,莫不是因为这东西跟底也伽有关联?”
底也伽虽然吃多了能叫人上瘾,但使用得当却是治病的良药,他一直想制作出来,却苦于不知道方子。又由于先皇是因着这个而死,使得现在这个东西成了禁药,他压根不知道这东西究竟由哪些成分制成的,多年下来一直毫无头绪。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底也伽究竟是什么,但如果它跟我想的是一样东西,那这罂粟便是底也伽的原材料。至于罂粟如何制成底也伽,我也不得而知。”
“你一个不懂医理的小姑娘,如何知道这罂粟的?”他懂医理尚且不知道这罂粟,竟然能制出那等厉害的神药,杜仲遥真的很好奇。
钟巧儿一门心思在解决问题上,压根没注意到这茬,杜仲遥这一提醒,她才惊觉不一小心,自己又露底了。不过,穿越这么长时间,她对自己这一不小心露底的处理方法,已经相当娴熟,况且前些天云君墨又给她寻了个好理由,“我有个很厉害的师傅,她给了我许多这个时代没有的书籍,我在上面看到过很多罂粟的资料,当中提到罂粟吃多了,就是县丞这些人的症状。”
“而你说那底也伽也是这样的症状,我就想着这两样东西,应该是类似的。”
“那些书籍在哪里,可以借给我看看嘛?”能翻阅的医典药典,他都翻阅过了,得到的资料就是前头他说的那些,“药应该是治病救人,不应该变成害人的玩意儿,我多了解了解这罂粟,才能更好的治病救人。”
“等我得空,再给你找吧。”县丞的事,如今她还没理出头绪,哪有心思关心别人的死活,“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我还要忙。”
杜仲遥原先对钟巧儿就感兴趣,如今得知她那边有他一直求而未得的罂粟资料,对她的兴趣更是蹭蹭蹭的往上涨,“我是没什么事,所以我留下来帮你一起解决这件事。”
“你难道不怀疑,我真的为了挣钱,拿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让这些顾客上瘾?”
“看见你之前,兴许我会有这样的怀疑,可看到你之后,尤其听到你跟你大哥说的那些话后,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况且,我也没少来光顾你的生意,却完全没有上瘾的迹象。所以,我相信这当中肯定,有些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而且这件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从我这边而起的,我有那个义务帮着一起把事情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钟巧儿知道这个时代的大夫,说话是极有分量的,尤其还是这回春堂的大夫。如果有这杜仲遥的帮忙,对澄清这件事很有帮助,“你能帮忙我很开心,不过我现在对这件事毫无头绪,五天后能不能找出事情的真相,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若留下来帮我,万一到时候事解释不清楚,兴许对你行医会有影响,希望你考虑清楚。”
萍水相逢,人家愿意帮忙,那是人家厚道,她不能因此坑了人家,该说的,还是提前说清楚的好。
“只要你能确定自己没做这样的事,我就敢跟你一道扛这件事。”
素来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人少,杜仲遥这时候的力挺,让钟巧儿对他的好感,一下猛增,“那就先谢过杜公子了。”
“叫杜公子太见外,叫我雨时吧。”雨时是他的表字。
“好。”这种时候,钟巧儿也没心思去纠结称呼的问题,“巧儿,钟巧儿,你叫我巧儿就好。”
两人如此算是结识了,接下来两人就开始讨论,事情该从哪里着手的问题。
首先便是让人去确定所有供货的菜农及屠户,供的食物有没有问题,一番查问后可以排除这些人的嫌疑。然后就是做成后的汤底如何查的一个问题了,这个时代跟现代不一样,有专门检验的机器,凭杜仲遥这个懂医理,知道罂粟味道的人口尝,是没问题的。
可这样空口白舌说出来的话,就是她本人都难以说服自己,更不用说那些认定他们有问题的人了。事情暂时就卡在这个点上,一时得不到舒缓。
最后杜仲遥提议,“要不我们邀请一些人时长来吃的人,过来做试验?”
“五天的时间证明不出什么的。”最主要是县丞那些人已经认定他们有问题,如果不拿出足够有力的证据,他们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说你也经常来吃东西,却不见有县丞他们那样的反应,是吧?”
杜仲遥点头,他喜欢口味重的食物,火锅的辣味极适合他吃,他便隔三差五过来这里吃上一吃,尤其最近天气冷了,来得就更勤了。
同样经常来店里光顾,却有些人有问题,有些人没问题钟巧儿觉得拿点单的单据查查看,兴许能看出点什么来,于是吩咐人将平日里县丞点的单和杜仲遥点的单拿过来。
为了点菜方便,钟巧儿特意让人在每张桌子上贴着一张菜单,然后给每种菜编号,点单的时候,只要写单号就可以。然后每天点单的单据,都按天收拾好,半年下来单据不少,几个店小二找了大半个时辰,才将县丞和杜仲遥的单据都拿出来。
单据找出来后,钟巧儿又让他们做好统计,统计县丞和杜仲遥平日里,各点的是什么菜,又是半个时辰过去。
一个时辰后,统计有县丞和杜仲遥点菜的单据统计,终于到钟巧儿手上。
都是男人平日里点的差不多一样,多时荤食,锅底点的也同样都是辣的锅底,而且都喜欢辅以小酒,压根看不出什么来,钟巧儿有些泄气。
倒是杜仲遥在看到他们点的酒标号不一样时,指了出来,“我跟他们点的酒不一样,会不会问题出在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