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被押送出了城,绮儿姐姐陪着王妃。”
“卢五勇,你带人去把王妃追回来。我进宫去见太后。”太妃转身又上了马车。
太妃赶到皇宫,却被拒之门外,没有见到太后,言世臣被困在狩猎苑,言庭羲远在女真,太后早就算计好一切。面对高高的宫墙,太妃束手无策,只能返回王府,卢五勇带人追何轻语还没回来。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申时已过,酉时过半,卢五勇回来了,可是他没有带回何轻语。
“太妃,王妃现在在三十里外的小镇,太后派了十六个带刀侍卫跟着王妃。王妃说,她会好好照顾自己,会好好照顾孩子,请太妃放心。一切都等太王和王爷回来再说。”卢五勇道。
太妃微微颔首,一切等太王和言庭羲回来,再做了断,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算了,太后她休想一手遮天。
五辆马车在数十个劲装大汉的保护下沿着官道,缓缓而行。透过车窗青翠的帘子,依稀可以看见外面的风景。春日迟迟,飞花飘飘,柳絮轻扬。何轻语懒懒地靠在锦垫上一边观赏沿路的美景,一边啃着苹果。
自四月初一离开南京后,何轻语就过着这样悠闲自在的生活,与其说是被人押送出京,还不如说她在是带队旅游观光,而且还是一个很庞大的队伍。
团友人数有五十人之多,共计:管事:何振;婢女:绮儿、子衿、添香、缃儿、青文;婆子:秦嬷嬷、文嬷嬷以及太妃身边的张嬷嬷;厨子:齐家的、方家的;车夫:吴江、候文;王府护卫十二个;御前带刀侍卫十六人;徐家和何家还各派出了四名忠心耿耿的仆人;最夸张的是太妃还把张太医的孙女张素问送来贴身照顾何轻语,免得她在奔波中动了胎气。
那十六个带刀侍卫只是跟在何轻语身后,除了不准她回南京,她去其他任何地方,他们都没有意见,当然在一个地方是不能呆太久的,最多五天,五天一到,他们就会善意地提醒她,“夫人,该起程了。”而何轻语就会带着“旅游团”出发,奔赴下一个旅游景点。
这样漫无目的的游玩了数日后,何轻语觉得太后送她离京,似乎另有目的。太后不让她见皇上和言庭羲,按理说,应该把她关在某个地方,或者让她低调的隐居在某处,让皇上和言庭羲找不到她才对,可是太后,却让她带着这么多人,四处走动,别说她不时写信回京,就是不写信,言庭羲随便一打听,就能很快找到她。那么太后让她写休书,自请下堂,离京不见言庭羲,不就是一句空谈?太后究竟想干什么呢?何轻语百思不得其解,猜不透太后这么做的用意。
猜不透,何轻语也就懒得费脑筋去猜,对于没办法掌控的事,多想无意,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心情舒畅,好好的养胎。至于南京城的那边的事,就交给言庭羲去处理,他要是搞不定,她不介意带着孩子游遍大江南北。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把众人困在大街上。何轻语坐在马车到无妨,可那些护卫待卫们,就只能淋雨前行。这时路边一家戏院的老板见状,走出来扬声道:“诸位若是不嫌弃,就请进来避避雨吧!”
“多谢老板,那我们就打扰了。”何轻语清脆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绮儿掀开车帘,戏院老板只觉得眼前一亮,一个绝美的妇人出现在他的面前,穿着粉紫绣百合直身圆袍,柔顺的青丝用一根雕花白玉簪挽着,略显松散的偏髻上点缀着几朵粉紫色的绢花,好一位清雅脱俗的贵夫人。
戏院内没什么人,除了老板,就只有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绮儿扶着何轻语在桌边坐下,老板拘谨地站在一旁。
“老板,可以借您的厨房用用吗?”何轻语柔声问道。
“可以,可以。”老板道。
“齐家的,你去熬些姜汤给大家喝。”何轻语道。
“是,夫人。”齐家的应道。
“子炎,你领这位大嫂到厨房去。”老板道。
穿青衣的少年应道:“是师父。”
何轻语向老板道了谢,让齐家的和方家的跟着那个叫子峰的少年去了厨房。
男女有别,何轻语不便与老板攀谈,交由何振去应酬。在两人对话间,得知老板姓许,这家芳华戏院是他多年的心血。
闲聊间,一个年轻男子从内院走了过来。他容貌俊秀,唇色红润,还穿着一身五彩长袍。若不是他脖子上那明显的喉节,何轻语险些以为他是个艳丽的女子。
那男子面带怒意,走到许老板身边,用力地咳嗽一声。许老板抬头看他的神情,皱眉问道:“映秋,什么事情又让你不高兴了?”
“我要的东西,为什么还没送到我房里来?”映秋阴沉着一张俊脸,不悦地问道。
许老板站起身来,他比映秋高了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盯着映秋,真到映秋在他冷冷的注视下收敛了此气势,低下了头,才道:“你要的那些东西,只有京城才买的到,一时之间,那里就能买得来。你放心,你要的东西,我不会少你的。”
映秋翻了个白眼,小声道:“分明是你舍不得花银子,何必拿话来搪塞我。”
许老板面色一沉,抿紧了唇角,努力的将怒气忍下去。可他身边的灰衣少年却忍不住了,道:“秋老板,你所用的东西向来都是戏院最好的,师父就连梨园都让给你住了,你还要怎么样?你要的胭脂只有京城的胭脂坊才有的卖,你要的长袍也只有京城的霓裳院才有的卖,这里离京城路途遥远,不可能这么快买回来,你现在就要,分明是故意为难师父,你别以为大家不知道你的心思,你……”
“子寒,不得无礼,快向秋老板道歉。”许老板喝止徒弟。
映秋一张白玉般的脸涨的通红,翘着兰花指指着子寒,“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