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说的是呢。”徐语棠轻笑了一声,鬓间金镶玉步摇轻轻颤动,平添几分娉婷秀雅。
李嵋搅了搅手里的绣帕,心下不屑,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那男人婆一般的女子竟有了倾城之色。
只是是不是像那短命的娇弱嫂嫂就不一定了,一副柔弱无骨,病病哀哀的模样,整日做得那西子捧心,没得让人恶心。
看着神色有些灰暗的伯母,徐语棠想到底现在家里不如往昔了,爹爹现在在朝堂上如履薄冰,哥哥又远在西北,家里可不能出什么乱子,让爹爹和哥哥分心。
徐语棠叹了口气,缓声问道:“听说永宁伯世子近日身子好了些?”
李嵋闻言神色一顿,虽不满意自己女儿的夫婿,但这女婿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亲侄子,眼底带了些笑意:“是啊,那李太医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也不枉费陛下费心找了来了。”
话说了一半,用手帕掩了掩嘴角地叹了口气:“不然你姐姐可不得伤心死。”
话一说完,翡翠直接瞪圆了眼睛,还是玛瑙机灵的拉住了她的衣袖,才没让她出声。
徐语棠倒是没注意她们,她脸色微变,闻言目光直直的看向李嵋轻轻地勾了勾嘴角,说道:“陛下自来重爱朝臣,但我们为人臣子的无以为报,不要借此张狂,这样也算是为陛下分忧了。”
李嵋神色一变,刚要说话,就听见门来传来内宦的声音。
“娘娘,高阳长公主来了。”
徐语棠闻言,原本沉闷的心情不由变得轻快了些。
“快些让高阳进来。”
话刚落地,珠帘就被一双犹如葱根的手指撩开,只见她凤眼含春,长眉入鬓,嘴角含着笑意,甚是貌美。
不过这美带了三分的泼辣爽利,果然,等着李嵋给自己行了礼,高阳开口便带了三分厉害:“徐二夫人,如今是得了什么风将你吹来了?”
话一说完,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不过这里除了李嵋眼底有些尴尬恼怒之外,其余人眼底都带了三笑意。
李嵋是不敢惹高阳公主的,这可是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而自己每次都在这公主手里讨不着好。
就比如今天在这句话,谁都知道她近日来是因为前日里陛下当众让皇后下跪的事情,虽然后来宫里都说帝后“情深”。
但到底是惹了陛下不快,李嵋自认为作为皇后娘娘的娘家人,于是就在帝BBZL都众人的关注下进了宫。
一来彰显了她的身份,二来也是说明帝后一如既往的“情深”呢。
如今这话被高阳公主这么说出来,倒直接显得她这个伯母刻薄了三分。
不过这高阳公主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于是半炷香后,就借着家中有事就离开了。
看着明显带着点落荒而逃的背影,徐语棠再转头看向身旁一脸舒坦模样的高阳公主,到底没控制住,两人在榻子上笑作一团。
“你这伯母可是面苦心也苦的一位呢。”两人笑累了,一人倚着塌子一边闲聊着。
徐语棠倒是浑不在意,随手拈起一块冰皮绿豆糕递给高阳,这说道:“她自来就如此,未出阁的时候,我被母亲训了话,她必然要牵着堂姐来看一下笑话,如今我与堂姐各自许配了人家,每每我在陛下这里受了委屈,如今堂姐不方便进入后宫,但伯母必然也是要来的。”
高阳闻言柳眉厉害地挑起一边,声音清脆:“不过就你伯母这样的也好,什么都写在了脸上,就怕有些人表面上一派的风光霁月,背地里啊,就像是那地狱里的恶鬼一样。”
高阳越说越起劲,她将咬了一口的点心放下,故作神秘地向一旁徐语棠靠去。
徐语棠有些好奇地侧了侧耳朵,就感觉一口气轻轻地吹进了自己耳朵里,浑身一阵酥痒,她最受不得这样,瞬间就伸手推开高阳凑过来的脸。
高阳原本想要上前变本加厉呵气,谁知透亮的眼珠子一看见红透了耳朵,甚至整个细腻柔滑犹如白釉的纤长脖颈也染了红,因为动作或者是痒痒,原本冷静散漫的眼珠子蒙上了一层水润的雾气,倾城之色,近在咫尺。
徐语棠乘着高阳短暂愣神的功夫,扶着翡翠的手起了身,打算坐向一边的榻子。
但她高阳是谁啊,短暂的失神后立马就想要上前去。
徐语棠可是怕了她,顾不得端庄礼仪了,连忙撩起裙摆就往外跑去。
翡翠和玛瑙一看见主子跑了起来,连忙跟上,有些焦急担忧的喊着:“娘娘,娘娘可得仔细脚下呀!”
徐语棠一边跑着一边总感觉高阳要追了上来,耳边全是她剧烈的心跳,她一边提着有些繁琐的群儒,一边回头看。
她以为高阳快要追上了她,结果一转头就看见高阳站在原地笑的一脸的暧昧。
来不及思索,徐语棠直接就撞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那瞬间沁入鼻尖的冷松味,让她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
也是,能来后宫的男子,还这样挺拔的身姿除了皇帝陈慎还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