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如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顿时有些紧张起来,焦灼道:“可若是王爷不帮我,放任下去,查到王爷这里都是迟早的事情啊。”
北业神色一冷,道:“你是在威胁本王?”
周若如急道:“小女不是这个意思,王爷误会了,只是……”
旁边的陆秉文忽然开口,道:“你刚刚过来的时候,被人看见了吗?”
“啊?”周若如有些愣怔,道:“应当没有,陆三公子何出此言?”
陆秉文慢悠悠地道:“倘若我是林康,现在就该知道你的行踪了。”
北业的神色骤然一变,霍得站起身来,厉声骂道:“蠢货!”
话刚落音,便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熙攘凌乱,伴随着下人惊慌的呼声:“哎哎,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贤王殿下的居所,不可擅闯!快停下来!”
紧接着,一拨人闯入了庭院,北业与打头的人对视了一眼,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咬牙切齿地道:“本王道是谁,原来是太子殿下的狗,这么大费周章地擅自闯门,不知是哪块肉骨头把你引过来了?”
他极尽嘲讽,晏一却不以为意,反而笑吟吟地回视,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脸色苍白的周若如身上,道:“不是肉骨头,是谋害太子殿下的疑犯。”
他抬起手招了招,道:“把她带回去。”
“是!”
众人一拥而上,抓住了周若如,她吓得失声尖叫起来,哪里还有半点白天的从容淡定,不住叫道:“王爷,王爷救我!”
“晏一!”
北业满面怒容,暴喝道:“你别太放肆了!这里是本王的地方!”
晏一风度翩翩地拱了拱手,笑道:“打扰王爷了,改明日一定向您赔罪,只是事从紧急,不得不如此为之,请王爷不要见怪。”
说完这话,他面容一肃,摆手道:“带走。”
众侍卫十分利索地把周若如押走了,一行人来去如风,半点都不耽搁,女子的哭喊声音遥遥传来,北业的脸色铁青一片,紧咬牙关,一脚踹翻了桌案,杯盘筷箸哗啦啦散落一地,摔了个粉碎,他气得眼睛通红,一字一顿道:“北、湛!”
……
夜色已深,屋子里静悄悄的,玉茗也去睡下了。
然而赵曳雪还未入睡,她白日里犯困,一不小心睡得多了,这会儿一点都不困,不仅不困,她还精神百倍,目光炯炯地看着床边的人。
北湛手里正拿着一卷书看,自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道:“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她盯着北湛瞧,百无聊赖地伸出一只手去,遮住了书上的一行字:“你在看这里?”
北湛的目光依然落在书上,口中道:“不是。”
赵曳雪换了个位置:“那是这里?”
“不是。”
赵曳雪不信,索性用手把整页书都捂住了,道:“那你在看哪里?”
北湛终于抬起头来,望着她,略深的烟灰色眸子在烛光下荡出略深的影子,他有些无奈地道:“没在看书。”
赵曳雪讶异道:“那你在看什么?”
“看你。”
闻言,赵曳雪微扬起下巴,声音软软地撒娇:“我比书好看吗?”
北湛想了想,才道:“自然,世上万物都不及你好看。”
赵曳雪满意了,向北湛勾了勾小手指:“你来。”
她躺在锦被里,如云的乌发堆在枕上,几缕青丝垂落在脸颊侧,衬得肤色雪一样的白,她的面容生得极美,两弯如烟黛眉,一双桃花含情目,只在人身上微微停留,便让人生出无限怜惜,恨不得将她捧入掌心呵护。
这样笑起来,那双桃花眼略略上翘,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单纯,眼角微垂,瞳仁如同浸在溪水中的墨玉子,仿佛会说话一般,天生的多情。
就像是被精怪蛊惑了的书生一般,北湛略略俯身靠过去,低声道:“做什么?”
他遮住了摇曳的烛光,虚虚的影子投落在赵曳雪身上,仿佛把她整个人笼在了身下,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至呼吸可闻。
赵曳雪嗅到了那清冷如雪的气味,她抬起手,轻轻揪住了北湛的衣襟,将他拉下来,柔软的唇瓣相碰,极其自然的,他们接了一个绵长温柔的吻。
就像整个春天的花都盛开了,植物抽芽生长,春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