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那边果然出事情了,好像是直接从大膳房出的事情。”梧桐回来向蒋乔汇报:“根据底下的宫人传出来的消息,给景福宫的宫人送完午膳之后,景福宫的大宫女霜烟就急忙忙去拦截了送膳的宫人,只是没拦到,而景福宫也在同一时间躁乱起来。”
“唔,本宫不是吩咐说,要看情况行事,尽量留下一点人证的么?”蒋乔示意了解之后,就皱着眉头轻声问了这一句。
“奴婢失责,没有教导好他们。”梧桐难得没了往日欢乐的笑脸,有些羞愧地说道:“不过,底下的宫人也不是全无作为,特意放走了一个偷偷溜出来的宫人,还去找给景福宫宫人送膳的宫人了,以防万一。”
“有个偷偷溜走的宫人?”蒋乔微微挑了挑眉:“德妃必然是严加看管那群宫人的,而他(她)还能偷偷地溜出来,可见帮助逃走的宫人有不少呢。”那如此看来,这件事情果然是恭妃所作,反而是有“好心人”帮助恭妃来处理那群人证,还特意放走了一个可以指证恭妃呢。
若不是自己正巧撞见了大皇子,那今日只是,可就是一箭双雕了不、不是的,大皇子若真是不慎殁了,德妃和永宣帝必然会追责恭妃,那二皇子肯定不会养在恭妃的膝下。到时候,说不定是对幕后之人来说,是一箭三雕。
正说着,景福宫那边又传来了消息:德妃和永宣帝赶到了景福宫,并且景福宫被关起来的那一批宫人,全都毒发身亡了。
蒋乔不由眯了眯眼:这样狠辣快速的手段,肯定不是恭妃下的手,反而有些像娴修媛的手段呢再联系联系前段日子,安国公送了个太医给娴修媛看的事情——难道许太后为了断安家的皇后之路,直接将娴修媛给弄得不孕不育了么?
“梧桐,你吩咐下去,找联系最浅的宫人,去找那个逃出来的宫人,将人不着痕迹地送到那边去。”蒋乔想了想,不欲牵扯进这件事情里面,决定借着人手出一份力。
等梧桐应下来走后,蒋乔又转身看向茗夏:“你去仓库里好好挑一挑,送一些东西去给大皇子吧。”后宫嫔妃最会做面子上的功夫,此前已经有人抢先送了东西过去慰问,蒋乔不想抢先,叫德妃以为自己有意提醒,就挑了此刻,混在送礼物的大浪潮中间送了过去。
而有那等消息不灵通,又一心争宠的人,自然是急匆匆往景福宫赶了——说的正是禧贵仪。
正当禧贵仪往景福宫走的时候,永宣帝正在景福宫里面大发雷霆:“这样荒谬的事件,居然发生在朕的宫里面!你们是怎么当差的?”底下是被急召而来、正在挨骂的周德福和大膳房总管。
大膳房总管面见永宣帝的次数少,此刻直面天子之怒,当下就跪下来哐哐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才完全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啊!而且奴才在大膳房做了这么些年,实在没有出过什么错误呀!”
周德福在一旁不忍摇头:这总管是这么些年顺风顺水,酒足肉饱把自己给吃傻了。如今要紧的是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么?只要是你手底下宫人出了事情,那你这个管事的肯定讨不了好。你不说感觉帮着找线索,好将功赎罪,反而在这诉说自己的辛苦,你觉得皇上会被你这多年的苦劳给压住么?
果然,就像周德福所想,永宣帝冷冷地嗤笑了一声,直接对何长喜道:“不守职责,以下犯上,拖到慎刑司好生审问,看看这些年做了多少玩忽职守的事情!”
大膳房的总管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捂着嘴拖了下去。
下去奉命查找消息的小福子一路小跑着跑了回来,正撞见大膳房总管被拖了下去,就不由得愈发屏气凝神:“回皇上,今日给景福宫送膳食的宫人,奴才已经找到了。”
“怎么不即刻带过来?”永宣帝拧起了眉头,有些不耐烦。
“回皇上,那位宫人被人发现在自己屋里头准备悬梁自尽,不过被人及时救了下来。”小福子心里有些颤抖,面上却是稳稳端住了:“奴才已经找太医为那位宫人看了看,虽然是性命无忧,但陷入了昏迷之中,也有伤了嗓子,不能说话的可能,”
永宣帝听见人还或者,就微微松开了眉头:那名宫人似乎是从前某个世家的罪奴入宫,应当是能够识文写字的。只要活着,进了慎刑司,写也得将真话给写下来。
而到此刻,一直想要和小福子争一争高下的小禄子走了进来,向永宣帝福身道:“回皇上,禧贵仪在门口求见皇上,说是来看望看望大皇子。”
方才是何长喜看着周德福给大膳房的总管叹气,现在就轮到何长喜自己叹气,还有点想打这个不上道的徒弟:他收了福禄寿喜四个徒弟,其中小福子机灵讨喜,小寿子稳重老实,是永宣帝钦点放在御前伺候的。这样相比,小禄子和小喜子就落了下乘。但小喜子是个没上进心的,就只剩下一个小禄子汲汲营营了。
此番小禄子进来通报禧贵仪之事,一是因为在外面候着不了解此刻永宣帝的愤怒心情,二是恐怕看最近禧贵仪颇为得宠,想给禧贵仪卖上几个人情,好为以后做些打算。但禧贵仪并不真正地叫永宣帝喜欢,此时想卖好,只能是把自己给搭进去。
小禄子自己搭进去倒没有什么,何长喜只可惜恐怕会连着叫自己的形象在永宣帝眼里降低。
好在小禄子不算彻底地死脑筋,察觉到永宣帝眼神不大对劲之后,就立刻补充了一句:“禧贵仪还说自己在路上碰见了一个行踪叫人怀疑的宫女,也顺道给皇上带过来了。”
德妃在那边清点完人数,进来就听到了这一句话,眼前就是一亮:“皇上,臣妾方才点了点屋子里面的宫人数量,发觉正少了一个名叫芽儿的宫女。”
永宣帝就颔了颔首,对小禄子淡淡道:“既然如此,就叫禧贵仪将那位宫女给送进来吧。”这是明摆着不想见禧贵仪的意思了。
但可惜禧贵仪仗着永宣帝平日里对自己表现出来纵容,假装没有听懂永宣帝的言下之意,让贴身宫女抓着那位宫女就直接进了景福宫的大门,将带宫女来的那两个宫人扔在了身后不管。
“分明是周总管叫咱们将可疑的人给拿过来的,如今却被禧贵仪抢了过去。”其中一个小宦官侧过身子啐了一口:“到底是眼界小,一个妃嫔居然和奴才抢功劳,好借着这种借口去见皇上。”
另一个小宦官神色微微放松了不少,轻轻拽了拽对方的袖子:“不妨事,只是咱们要进去好好告诉周总管,免得咱们出了力连一点水花都没有。”
那名小宦官点了点头,就一脸不忿地从景福宫侧门绕了进去。
那边禧贵仪带了人过来,向永宣帝娇滴滴请安道:“嫔妾见过皇上,见过德妃娘娘。”
德妃一见禧贵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模样,再想起病怏怏躺在床上的大皇子,就侧过脸去,不愿意再看见禧贵仪的面容。
永宣帝亦是不满,但此刻先着手处理大皇子的事情为先:“这就是那个行踪可疑的宫女——德妃,是不是那个叫芽儿的?”
德妃看了眼面色苍白的芽儿,点了点头。永宣帝则是侧首看了一眼周德福,虽然是神色平淡,却是叫周德福心中一惊。
周德福正在心中不满手底下人的无用,方才从侧门进来的小宦官就溜到了周德福的身边,将事情给添油加醋说了一番。周德福就不由得握起了拳头:在这后宫之中,就算是主位娘娘也不敢这样直接抽他脸面呢。周德福看了看禧贵仪温婉的面庞,缓了缓气,又恢复了从前谦卑的模样,好似从来没听过方才的话语。
永宣帝自然没主要到旁人在心里的暗潮汹涌,只是用眼神示意何长喜代替自己提问。
芽儿听说了旁的宫人们已经被毒杀的消息,此刻已经是害怕慌乱极了的模样,连忙将事情给吐了一个干干净净:有人联系了自己,并且给自己重金,要求她在今日给乳母早膳里面下上泻药,在趁乳母离开的时候,将没有被收买的宫人给支使走,再对大皇子接下来不闻不问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还不说那人是谁?”何长喜竖起眉毛,历喝一声。
“奴、奴婢的家人在那人手中,奴婢真的不敢说!”芽儿崩溃了一般,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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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禧贵仪将那个宫女给带了进去?”蒋乔时刻关心着景福宫的情况,此时就是问梧桐。
梧桐点点头:“禧贵仪还说是自己找到那个宫女的呢。”
蒋乔轻轻笑起来:“那我可真要谢谢禧贵仪了。”
本来蒋乔害怕娴修媛察觉到自己插手,才这样选了较远联系的宫人。可如今禧贵仪自己跳出来给蒋乔顶了这事,岂不妙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终于把论文全写完了,明天日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