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是说,赵竑并不得官家的喜爱!”
“是不得官家和皇后的喜爱。”
郑清之笑着点点头,说话也是意味深长。
“殿下,不要怨天尤人,争得皇子之位,甚至太子之位,都是事在人为。人心都是肉长的,皇后那里,你要经常去看望,多亲近亲近。”
“乌孙谢过先生!先生一席话醍醐灌顶,乌孙铭记在心!”
赵贵诚恭恭敬敬,肃拜一礼。
文采再高,太子和皇位,那才是最重要的。
“殿下,再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就更加安心。”
郑清之看了看周围,轻声说道,语重心长继续给赵贵诚打气。
“先生直言就是!”
赵贵诚精神一振,不自觉站直了身子,信心又是满满。
从郑清之口中得知的,一定不是小事。
“殿下可知道,济国公的正妻吴氏,已经回到了临安城?”
“先生,这是什么好消息?赵竑和吴氏破镜重圆,这对于……”
赵贵诚说到一半,诧异地看着郑清之。
“先生的意思是,赵竑和吴氏,莫非要起什么变故?”
要不是这样,又喜从何来?
“殿下聪慧,一点就通。”
郑清之点了点头,捋须而言。
“殿下不知,济国公想要挽回吴氏,吴氏和吴家,却不想和赵竑扯上任何关系。如果老夫所料不错,济国公马上就会和吴家分道扬镳。如此一来,杨皇后那边……”
“杨皇后和赵竑,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
赵贵诚眼睛放光,脱口而出。
吴氏是杨桂枝的侄孙女,吴家和杨家关系莫逆,杨桂枝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杨桂枝操纵皇宫大内,史弥远掌控朝堂,赵竑腹背受敌,有路走吗?
“殿下,还是好自为之,切勿灰心丧气,一蹶不振。此为智者大忌。”
郑清之眼里,一丝淡淡的忧虑。
“先生一片良苦用心,学生一定不负先生所望!”
赵贵诚郑重说道,彬彬有礼,满脸的自信。
赵竑再厉害,也不过是忙了些细枝末节,于大事无补。
而幸运和大势,还是在自己这一边。
“先生,杨皇后那个人太精明,恐怕不好对付。”
谈到了杨桂枝,赵贵诚的眉头微微一皱。
“殿下,杨皇后再精明,权势再大,也只是在后宫。朝堂和皇宫禁卫,还在史相的掌控之中。再说了,杨桂枝对赵竑深恶痛绝,她对殿下你,没有什么威胁。”
郑清之轻声说道,不知不觉皱起了眉头。
史弥远如此器重赵贵诚,难道说,他真的要废黜赵竑,把赵贵诚推上皇帝的宝座吗?
受人之托,忠人于事。他和余天赐都是史弥远同乡,荣华富贵都来自于史弥远。事到如今,即便真是这样,他也没有退路了。
“先生,我还是有些担心杨桂枝。赵竑是官家立的皇子,她恐怕不会轻易废黜。况且,如今赵竑声名鹊起,她可能更会忌惮赵竑三分。”
赵贵诚自有自己的思量。
谁做皇上,杨桂枝都是太后,她又何必去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烦心事。
尤其是自己和杨桂枝之间,见面都没有几回,她凭什么帮自己?
“殿下担心的是。不过……”
郑清之看了看周围,微微一笑。
“殿下以为,杨皇后是一个人吗?她背后,可是有整个的杨氏家族。就杨家那些纨绔,杨谷杨石、杨意、杨藩孙杨浚孙他们,没有一个成才的。杨家要永享富贵,赵竑恐怕不是合适……”
郑清之欲言又止,师徒二人对望,都是哈哈一笑。
“先生,我听你的!”
赵贵诚兴致勃勃说道,转身回到了水榭的椅子上,提起笔继续临摹起来。
看他的样子,似乎十分的认真。
日暮时分,郑清之回往住处途中,迎面沂王妃俞氏身着素衣,一个人过来。郑清之避不过,赶紧给俞氏见礼。
“在下见过王妃。”
俞氏看了看周围无人,低声说道
“郑先生,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俞氏是大宋官家赵扩的弟媳,连皇后杨桂枝都要让上三分。郑清之也是一样,恭恭敬敬。
“王妃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郑先生,济国公是皇子,嗣子是皇侄。儿子和侄子的区别,想必郑先生是懂得。”
郑清之正在心惊肉跳,沂王妃继续说了下去。
“郑先生是大儒,文章道德无可挑剔。授业就好好授业,千万不可以胡思乱想,害了两个孩子。抬头三尺有神灵,郑先生三思。”
俞氏离去,留下郑清之待在当场,面红耳赤,汗水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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