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惋笑如便扫见惋雨烟低头垂眸,毫无生机的样子。显然接近一小天的折磨,已经开始让她渐渐有些吃不消了。
惋笑如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眸中精光闪烁,还有一个漫漫长夜,惋雨烟,你就好好受着吧!
随着逐渐走近,惋笑如的脚步声,终于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只见姜嬷嬷与惋雨烟同时转过头来,待看清来者为何人时,在表情上却有天壤之别。
姜嬷嬷面容和善地冲着惋笑如点了点头,而惋雨烟却是恶狠狠地瞪了惋笑如一眼,随即马上转过头去。
惋笑如腼腆地笑着,来到姜嬷嬷的面前,略带窘迫小心翼翼地道:“嬷嬷,夜深了,我特意带了两件披风过来,还望嬷嬷……不要嫌弃!”
话落,惋笑如盈盈转身,从苏妈妈的手上挑了一个看上去稍微好一点的披风,递了过去。
姜嬷嬷垂首,眸光落在了披风之上,只见那领子上的皮毛参差不齐,微微泛了黄,内里的料子也是半新不旧的,而且但凡是有点见识的人,只要一撘眼,便能看出这种披风属于下等货色。
心中讶异之下,姜嬷嬷下意识抬起头,疑惑地目光落在了惋笑如的脸上。
身为相府的嫡女,特意拿出来的这件披风又为何如此寒酸?
仿佛是看穿了姜嬷嬷心中所想,惋笑如脸颊一红,样子看上去更为窘迫,小声懦弱道:“姜嬷嬷这已经是我最好的东西了!”
声音越来越低,以至于到最后,惋笑如竟然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不知所措。
姜嬷嬷心头一动,看着惋笑如窘迫的神色,不是何故,心底竟莫名腾起一抹疼惜之情来。
本就对她有好感,如今更是忍不住暗叹了一句,看来这惋笑如在相府中的日子并不好过呀!
“大小姐有心了!”姜嬷嬷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来,伸手接过披风,二话不说直接披在了身上。
见状,惋笑如开心地笑了起来,随即眸光落在了惋雨烟的身上,动了动唇,惋笑如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深吸了一口气,最终惋笑如还是壮着胆子小声道:“姜嬷嬷,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将剩下的这件披风交给二妹?”
姜嬷嬷深深地瞅了一眼这个善良的小姑娘,轻不可闻地点了点头,而后自顾自离开了几步。
惋笑如感激的朝着姜嬷嬷福了一礼,而后从苏妈妈手中接过最后的那件披风,神色未明,扫了惋雨烟一眼后,在她面前缓缓蹲下身来。
眼中的笑意似讽非讽,惋笑如柔声道:“二妹,入夜之后,更深露重,我甚为担心,这件披风”
话还没有说完,便惊见惋雨烟咬牙切齿地道:“滚赶紧滚,我不需要你在这猫骂哭耗子假慈悲!”
惋笑如眼中笑意越见幽深,愤怒之下的她,竟慌不迭地露出本来面目来。
余光一扫,惋笑如只见姜嬷嬷微侧的脸庞上,下意识皱了皱眉。
“二妹,你误会我了,我是真的关心你!”惋笑如眼中笑意不达眼底,声音却带着几许卑微惶恐地讨好。
“滚!”连番的刺激之下,惋雨烟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的耐性,目露凶光,直接无情地推了惋笑如一把。
“啊!”一声惊呼,惋笑如重心失控,猝不及防,直接跌坐在地上。
与此同时,惋笑如怀中抱着的那罐枣花蜜朝前滚落下来,盖子与瓶身分离,浓稠香郁的汁液顺势落的惋雨烟满腿都是。
“你你”惋雨烟目瞪口呆,简直要气得头顶冒烟了,指着惋笑如,口齿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突生的变故,使得两位嬷嬷骤然一惊,赶紧上前扶起惋笑如。
受惊的惋笑如小脸苍白,死死地抿着唇,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儿,神情委屈,马上就要潸然泪下。
“大小姐你没事吧!”姜嬷嬷冷冷地扫了一眼惋雨烟,种种行径下来,使得姜嬷嬷对她的印象简直越来越差,“既然有人不识好歹,大小姐你就只当真心付了狗肺,时辰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惋笑如失神地摇了摇头,动了动唇,半天才叹了一口气道:“哎!二妹不理解我,我不怪她,只是可惜了那罐上好的枣花蜜了,我原本打算是去看望绿荷的,哪成想”
一听到绿荷这两个字,惋雨烟的面色又是好一阵的扭曲,最终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间挤出了几个字:“呸!真是有什么样的狗,就有什么样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