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后面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谢大将军手持酆斓皇帝正统遗诏,只带领了两千谢家军奔赴西疆,便将雍王之乱压制住了。
最终,他助他的故友,也就是先帝钦定的储君斓未堂堂堂正正登基为帝。
因为两国这一层关系和情谊,北朝邯雍自那以后倒是也消停了好几年。”
韩长生搔了搔头,突然提问:
“你这么一,我好像也想起来了!早些年咱们南朝宸分明和西疆酆斓的关系很好的,可是为什么这几年突然便没什么来往了
我记得近几年来,除了两三年前浔阳郡王曾经出使过一次西疆外,好像旁的南朝使节,西疆都一概不放行,这又是何故”
谢昭闻言沉默了。
因为何故
她心里有些难言的悲凉。
那自然是因为谢氏三杰、上柱国谢霖和孝淳皇后谢皖后来都相继病逝了。
酆斓子斓未堂昔年出使时,就与谢氏三杰交往甚密,还曾借住在谢家,更视孝淳皇后谢皖为自家妹妹。
再到后来,谢氏三杰在两年中相继战死,且死因离奇蹊跷。
而皇后谢皖从此在宫中无宠,甚至还要靠着身为神台宫神女的女儿来勉强维持皇后的体面和尊贵。
——宸皇室如此过河拆桥、苛待忠臣之后,这让远在千里之外却也听到这些风言风语的西疆子斓未堂如何作想
想来正因替浔阳谢氏不平,所以自从谢家主家一脉相继亡故凋落后,除了浔阳郡王谢焕章外,西疆酆斓皇朝的国门再也没对南朝宸其他使节敞开过。
谢昭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语气淡淡,毫无破绽的道:“至于两国后来为何不再往来,又岂是我这个升斗民所能知道的,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
韩长生这才叹了口气。
“也是啊,你能知道这么多庙堂和江湖的逸闻,就已经十分难得了,又怎会知道这种事”
想了想,他还嘴欠的教训起人来了。
“阿昭啊,怪不得你的武道境界始终难以提升!你儿时分明就没怎么认真读书学武过嘛,整日里就看这些闲书了罢”
谢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慢吞吞道:
“可不,要不怎么‘武到用时方恨少’呢韩少侠您可不要学我。”
韩长生嘚瑟道:“那是自然!本少侠资聪颖,已是观宇玄境。
你且还要好好跟本少侠多学上几年,日后不定也能从金遥境入了观宇境也未可知,倒也不要太过灰心了!”
凌或无奈的看着二人。
他对于谢昭张嘴就来、满口瞎话已经不做任何感想了。
只是叹气道:“如此可见,如今西疆酆斓的武道中裙是不足为虑。
那么我们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冒充医者时,不要被伊闼罗氏揭穿发现。”
谢昭笑盈盈的拍了拍他胳膊,旋即起身,轻轻抬手抚平她裙摆上因为方才久坐而被压出来的几道褶子。
女子长身玉立的站在茶寮桌椅旁淡笑着看他。
“问题不大,且放宽心。”
凌或微微一怔。
他看不清逆光而立的谢昭此时脸上的表情和神色,但却莫名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无往不利的松弛。
那个当年神仙岭下,被他捡破烂似的捡回家的少女,如今就像一颗璀璨耀眼、光芒收敛从不伤饶日光。
或许,她本来就是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