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隔天家教课程结束时，我向可晴表示想跟她聊聊。

「你知道高馨玫这个nV生吗？」我凝神观察可晴的反应，「她小你一岁，你们念过同一间小学，据说你在三年级转学之前很照顾她。」

可晴起初像是对这个名字感到很陌生，一脸茫然，思索了一分钟後，才不甚确定地开口：「是高庆霖叔叔的nV儿吗？」

高庆霖正是伟杰的父亲。

我点头，「没错，你记得她？」

「你为什麽忽然提起她啊？」

我对可晴坦诚以告，其实我是透过馨玫二哥的介绍，才得以成为她的家教，而她与尚洺的那段过往，也是馨玫告诉我的。如果不是馨玫，我可能也无法帮助可晴走出伤痛。

「馨玫一直记得你对她的好，她很希望你能重拾幸福。」我小心翼翼观察可晴脸上的表情变化，「你跟我说过，你很庆幸你姊姊录下我和尚洺的争执过程，你才没有错过真心为你好的人，但倘若没有馨玫一开始的协助，也不会有後面我的举动。」

「老师想要我做什麽？你希望我向她表达谢意？」可晴抬眸凝视着我。

「你和馨玫都是非常好的nV孩，如果你们愿意再一次认识对方，我相信你们会成为好朋友。」

昨日和馨玫在医院聊过後，我便忽然有了这个念头。

馨玫和可晴年龄相近、家世背景相仿，或许她们能成为陪伴彼此、理解彼此的朋友。

「老师喜欢她吗？」可晴冷不防问。

尽管不确定可晴指的喜欢是哪一种，我仍坦然答道：「我就像喜欢你一样喜欢她，你们都是我很珍惜的妹妹，我希望你们能幸福快乐。」

可晴微微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最後她轻轻点了下头。

「好，如果这是老师希望的，那我愿意。」

「如果你不想，不用为了我勉强自己。」我连忙道。

「我没有勉强自己，刚刚我想起了更多她的事，有点好奇她现在过得怎麽样。」

我顿了下，「你也知道馨玫的事？」

「嗯，她不也一样知道我的事？她家的那些事，我以前就听大人们聊过。我觉得她的日子b我还难熬，很难想像她在那样的家要怎麽生活下去？」

「你知道馨玫的哪些事？」

可晴看了我一眼，缓缓说道：「主要还是跟她母亲有关的那些吧。高叔叔和高馨玫的妈妈外遇，生下了她，还决定把她带回高家抚养，b得高叔叔的元配妻子崩溃自杀。高馨玫的母亲後来生了重病，长年住在医院。自从高馨玫去到高家，便没再与她母亲见过面，不知道是她自己不愿意见，还是高家人禁止她们母nV相见。听说高海珹是个很可怕的人，不仅冷酷无情，待高馨玫也很刻薄。」

我不吭一声。

尽管与事实有些出入，但可晴说的大致上算是正确。

「像我们和高家这种家庭，不堪入耳的丑闻多不胜数。为了家族事业，连亲生nV儿都不惜抛弃的我们家，跟高家相b，也没好到哪里去。」可晴的语气波澜不兴，「从前我很庆幸自己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对可云也怀抱着罪恶感，现在我却觉得她从小被送到国外，对她其实是件好事，她不必去承受家族的包袱与束缚。」

「锺可云……为什麽会被迫离开家里？」我低声问。

可晴叹了一口气，年轻的面容浮现不该属於她这个年纪的愁思。

「据说有个知名算命师断言，我们这对双胞胎都养在父母身边，将重创家族事业，只有送走一个才能化险为夷。那时家里的公司遇上严重的财务危机，爷爷NN跑去求神问卜，竟得到了这种回应，他们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把可云送到远房亲戚家，留下身T不好、需要有人照护的我。」

或许是时间过去太久，可晴述说起这段过往时，声音听不出情绪，连眼神都很平静。

「我舅舅为了这件事，非常不谅解我妈妈，他气得跑去亲戚家把可云接回来，并带着她离开台湾。没想到可云一走，公司的财务危机居然出现转机，使得整个家族更认定可云是灾星，送走她是正确的。这麽多年过去，我爸妈早就没了让可云回来的心思，我想可云自己也不会想再回到这个家。」

虽然知道世间不称职的父母很多，也知道像这种荒唐的真人真事不胜枚举，但听到这样的事就发生在认识的人身上，我心中百感交集。

我在我家人眼中象徵着不祥，是如同灾星的存在。

锺可云当时是用什麽样的心情，笑着说出这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