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君王谦让泥金事,
苍翠空高万岁山。
天汉东穿白玉京,
日华浮动翠光生。
…………
一缕晨光赫然升起,勤劳的公鸡站在围墙开始了今天的工作,被吵醒的家犬愤怒地无能狂吠,丹阳城的居民们在鸡飞狗跳的吵闹声中,开启了新的一天。
暮春,望九日,丹阳城内。
距离丹阳大战已过去三天,丹阳城的人们压下心中悲痛,开启了新的人间苟活的日子。
城外经历一场恶战之后,原本零落的几处房屋与田地已尽数移平,在楚原的带领众多居民齐心清理下,城外这片‘平原’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成为一片‘沃土’。
经过众祭司的稳固加强,摇摇晃晃的三面城墙再次稳固。宽阔的朱雀大街上,居民们三三两两地扛着工具,自发地向南侧城门走去,协同祭司与士兵们一起重建家园。
一个浑身被布条从大腿直接缠到脸上,从绷带漏出的空隙中,依稀还能看出是一个年龄不算很大的青年。只见其瘸着一条腿,艰难地将拎着的一筐泥土倒在车上。
旁边负责推车的大汉不忍的说道:“这位兄弟,你图个啥啊!你就回去歇着吧,万一再受伤了,那不是祭司们找麻烦吗。”
“不,你不懂,我这是为了信仰。”
“你这伤是大战留下的吧。”
“老哥慧眼,咱曾经也是边军有名的战士,想当年……”
不远处,刘三抱着巨大的石块,浑身扎实的肌肉高高隆起,若一个小巨人一般向城墙倒塌的边缘处跑去。
“嘶~那不是炊饼铺的老刘吗?深藏不露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大战时,我就在这城南战场。好家伙,他当时可是猛地一塌糊涂,拎着两把砍柴斧,跟小旋风似的纵横战场,那些凶兽都不敢攻击他。现在,街坊们都称呼他小旋风刘三。”
“啧啧,有这把子力气不从军真是可惜了。”
“唉,还不是他那个头原因,几年前……”
“……”
土山脚下,奴隶主刘列拿着扇子正指挥着一群衣衫褴褛被绑着腿脚的‘野人’一刻不停地挖运。朱大点头哈腰地站在身旁不断恭维着。
“啧啧,干的不错,那娃娃都能卖出去,该赏。”
“多谢老板。老板你可不知道,刚开始我也以为那小崽子很快就能卖出去的,谁知道砸手里了,两年多来,别的濮族贵族早都被抢光了,就他没一个问的,咱们天天还得供着他的吃喝。若不是那憨傻的渔家,咱们还得烂在手里。下次那傻子再来,一定要多卖他几个,好好的坑一坑他。”
“那娃娃毕竟也是被打上奴隶印的人,咱们也不算坑他。朱大,记住了,做咱们这个的,不能坑人,谁知道会不会惹到那个大夫头上。”
“放心好了老板,咱眼力劲足着呢。”
“……”
丹阳城内。
城南的一处民居。
朴素的院落中,所有家具收拾得整整齐齐。粉红的闺房里,潘氏昨日返回家中之后,躺在床上心慌得一夜未眠。顶着一双黑眼圈看了一夜手中的发簪,思绪飘向北方军营。
“小然,你快回来啊!”
“我最近总感觉很不舒服,你……”
一处简陋的院落中,荆霄看着陷入魔怔的荆浩,一脸无奈的问道:“老弟,你这也休息一下啊,这都几天了,你还在刻字。你休息完不是刻的更快吗?你现在这个样子……”
荆浩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不言不语,一边翻看地上竹片,一边思索着怎么为其做注。
“老弟你再这样我就喊父亲去了。”
“别说话!”
看着冲自己大声吼话的荆浩,荆霄一时之间愣住,呆立当场,心疼的看着自家老弟。
东侧城门。
斗伯比从城外返回,身侧一位身穿白袍的老者,二人边走边交谈,向着丹阳中心走去。
初一背着包裹在二人身后紧紧跟随,时不时的抬头感激的看一眼斗伯比。
楚林、楚原、红芬三人忙完交代完城中之事后,在楚林府上聚在一起,带着诸军主祭向着内城走去。
红樾、鬻强、冉鉴、霜华四人齐聚一堂,给各自手下交代完之后,由冉鉴、霜华带着麾下现存的一众师帅,浩浩荡荡地向着内城出发。
士大夫门纷纷从家中走出……
敖印带着一众阵师……
辰时。
恢宏气派的彻公子府上,红光跟随在熊彻身后不断汇报着。
“彻公子,诸将军和士大夫们在内城等您呢。”
“昨天不是才交代完他们吗?今天又去内城干嘛?”
“斗大夫说有重要事情向您汇报,好像是关于国君之事?”
“王兄?他们有王兄的消息了吗?”
“不知道,您赶紧去看下吧,好像挺着急的。”
熊彻狐疑的看了一眼红光,疑惑的问道:“他们怎么不派人来,让你过来了?”
“我这不是来保护公子嘛,刚在门口碰到传讯的人了,我让他回去复命,我顺道跟公子传个话。”
“你啊,以后少跟刘喜学这套……”
丹阳城内城。
一众身披铠甲的师帅将军跟随荆溪站在副殿左侧,众多身穿长袍的文官士卿于副殿右侧站在斗伯比与楚原等人身后,阵师与各军主祭在敖印红芬、楚林的带领下站在副殿中央。
副殿中央的台阶上,熊彻正在跟一位老人争执不休。
“宗老,这国君之位,吾可不当。”
一个头发花白,身材魁梧的老人,手中拿着一顶红冠,冲熊彻说道:“国君失踪,公子亦不见身影,现在丹阳城内只有你能做国君。你看殿里将士、士卿、主阵、祭司和学宫他们,都支持你。”
“那也不能就非要是吾啊,而且城内已有传言,说吾杀兄杀侄,抢夺国君之位,你们这不是在加害于吾吗?”
“国不可一日无君。你说,你若不当国君,谁来带领咱们楚国,又有谁适合这个位置。”
熊彻无奈的看向四周,在眼神扫过斗伯比之时,眼睛瞬间发亮。
“斗叔,他可以。”
宗老迷茫的转过头去,看向斗伯比。
“这……”
斗伯比亦是懵逼地看着熊彻与宗老,没想到矛头指向自己。
“小彻,你就别开玩笑了。吾已经被封出去了,现已更氏为斗。何况小眴已经在位这么多年,你这是在害楚国。何况吾不论在军中还是大夫中,都没有你的名望高。你就不要推辞了,接下此冠,就任国君吧。”
“你帮着王兄处理过那么多国事,你熟悉这些,还是由你来比较好。”
“那吾也可以帮你……”
看着二人不断推脱,宗老笑着说道:“呵,先辈们和别的国家为了这个位置争的你死我活,你们倒好,都不愿意。我若年轻时,早就毫不犹豫的接着了。”
“那你来!”2
“反正这就是个仪式,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商量好了谁当这个国君。就去宗庙找我们这帮老家伙,记得亲自去,有事儿交待。”
宗老说完,带着初一扭头便走。
熊彻与斗伯比二人唇枪舌战之中,宗老走至荆溪身边说道:“荆溪,战争过去了,狂刀和和艾甲也该归还宗庙了。”
“此事过后便送还回去。”
“嗯,记得就好。”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大殿。宗老看着旁边倒塌的主殿抱怨道:“以前虽然争权夺势,但都想着留下点儿什么,给后辈积攒底气。现在倒好,败家倒算了,借东西不还,还天天去宗庙拿这取那的,这才富裕多少年啊!小眴也是,给小茂要走一些物资就罢了,还拿走……唉!知道是这样,就让那几个老东西来管了。”
副殿内。
熊彻与斗伯比争执不下时,楚原、楚林、红芬相互对视一眼,同时开口道:“丹阳副祭红芬(楚林、楚原)请彻公子继任国君之位。”
“边军主祭楚可(楚利、红锁……)请彻公子继任国君之位。”
卿士们在领头男子的带领下,亦开口道:“大夫秋(都、来……)请彻公子继任国君之位。”
“丹阳主阵敖印请彻公子……”
“丹阳副阵(军中主阵)……”
“边军冉鉴……”
整个大殿之中一片呼声响起,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斗伯比见状,在众人喊完之后,郑重行礼道:“斗伯比,请彻公子继任国君之位。”
“请彻公子继任国君之位。”N
“……”
一场闹剧过后,熊彻无奈地被众人拥立为楚国国君。看着副殿中已经集齐的文武官员,熊彻开口说道:“吾只代理国君之责,非继任国君之位。待吾寻到王兄后,此位依旧归还于他。只是城内谣言要尽快解决,以免影响国政。”
学宫带头之人,士大夫楚秋见大事已定,新的国君第一道命令与自己有关,便急忙请命道:“国君还请放心,吾等定会与民众解释清楚,并彻查此事,抓到那传谣之人,交由斗大夫审讯。”
身后诸多职责相关的士大夫扼腕叹息,紧随其后喊道:“吾等定会配合秋大夫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