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的每一句话都如一把刀插在她的心口上,生出来的冲天的绝望和恨意。
是的,她恨陆华玉,恨他的翻脸无情。
“小姐,是我背叛了您,今日的苦果是我自己酿出来的,我自己吃……”
阿姣说完,瞬间,眼睛一闭就往墙上撞去。
“啊……”
香卉和燕萍同时传来一声惊呼,伸着手想要拉她,可是脚步却好像绑了快百斤大石般挪不出一步……
就连陆华玉也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决绝,也是愣在了原地。
阿姣几乎用尽了全力,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撞上去的。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正疑惑间,睁开眼看到与石墙只有三步之遥,这才发现,衣领被人抓着。
她怔怔的回过头,看到的是陆华兮目色冷清的目光,只听她说,:“想死出去,我这院子死一个人已经够晦气了。”
阿姣闻言,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随即软了身体,一把抱住陆华兮的大腿悔恨交加的痛哭了起来,“小姐,原谅我这一次吧,让我回来吧,阿姣发誓,以后再也背叛您,小姐……”
之前阿姣出现在院子的时候,香卉因还气着她,很是奚落她一通,现在看到她这样子,心里的气瞬间就消了,因为她释然了,主子说的对,是她对不住自己,没有必要因她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陆华兮蹲下了身拉开了她的手,与她的目光平视着,淡淡的说道:“我的为人你可能还不了解,在我这里,没有‘回头’两个字!”
阿姣眼里的泪水瞬间滚落下来,心若死灰的松开了手……
陆华兮从容的走到陆华玉的面前,“我知道你的来意,废话就不用说了,我没有趁机灭了陆华兰已是手下留情,就不用做梦我会为她说情了,自己做了坏事,那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四妹妹误会了,我这次来并非是为华兰求情的,而是替父亲来向你道歉的……”陆华玉说着,从袖子里拿出几张铺面文书,举到她的面前,“还有,这个是外祖父答应给你的,你放心,并没有什么条件,他只觉得曾经对你不起,有失一个长辈的仁慈,只是一点补偿,希望你能原谅他……”
院里的几人纷纷惊讶,就连陆华兮都挑了一下眉,垂眸看着陆华玉手中的东西,并没有接,莞尔一笑,“这个就算了,请大公子回去转告中书令大人,我虽小气,但,只要他不招惹我,我既往不咎!”
从陆华兮的角度来说,薛城和她还真没什么太大的恩怨,虽然,那次他因薛氏的死要杖毙自己,也是因听了陆华兰的挑唆,归根结底,他到底没伤到自己分毫,她可以给他个既往不咎的机会。
不愧是老狐狸,并没有提出一句为薛姝说情的话,这就显出了他的高明之处,在她这里,薛姝是薛姝,所以才有了她既往不咎的话。y
就如她说的那般,若是他再来招惹自己,那就别怪她了。
“在她那里没有回头两个字么?”季元修喃喃的重复着。
“是,陆侧妃果真没有留下那个叫阿姣的,也没有收下铺面,而陆大公子倒是再没说什么了,那个阿姣也被他带走了,不过根据门房的汇报说出了王府后,两个人就分开了……”伪嬷嬷实事求是的说着经过。
当夜,季元修来了兮风小筑用膳,陆华兮没事人一样的陪吃了一顿,在他顺势陪睡的时候,陆华兮一脸笑意的道:“今儿,殿下怕是得回去歇了……”
“为何?”季元修解腰带的手一顿,刚刚吃饭的时候有人在侧,他们都没说话,只安静的吃饭了,本打算躺在榻上好好的与她解释一番的,可此时看她面色不像是对自己有气的样子,更让他不解了。
转瞬就见她一脸羞涩的道:“妾,妾来了月事,怕殿下沾染上晦气……”
季元修就算对女人了解的少之又少,可这种事还是知道的,顿时身子一僵,片刻,脸上染上了一抹薄红,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又系了腰带,不自在的道:“那,咳,我突然想起还有些公事没有处理,先回去了。”
一旁目瞪口呆的香卉和燕萍直到人走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纷纷噗笑出声,笑了良久,香卉擦着笑出的眼泪道:“主子,您用得着这样让殿下尴尬吗?奴婢看着他像是落荒而逃了似的……”
陆华兮却没有笑,面色清冷的道:“等明日他再来,就说我月事腹痛,脾气不大好,打发他离开。”
虽是配合他演戏,他不是要给别人看他有多宠她吗?好啊,那她恃宠而骄也正常吧?
翌日一早,香卉气喘吁吁的回来禀报说:“主子,安王和安王妃来了,殿下请您去前院。”
陆华兮出现在前院会客堂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后的事了,一进院子,就见陆华兰直挺挺的跪在院中。
那张艳丽的脸上有些憔悴,一见到她,顿时羞愤欲死的涨红了脸,眼里喷火的满是恨意:“这下你满意了?我真是小看了你,果然如你那贱人生母一样,都是狐媚子,在盛王府都能勾引到安王……”
“安王侧妃请慎言,您失仪了!”门口的伪嬷嬷顿时严厉的说了一句,随即又道:“身在皇家就得先将皇家的体面放在首位,您的教养嬷嬷没教您什么才是素养吗。”
从身份上来讲,伪嬷嬷的确有逾越的嫌疑,尤其是又这样毫不留情面的两句话,如同当面抽她的脸,陆华兰哪里受得了?
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羞臊的,那面皮当即就涨红了,她刚刚一见到陆华兮太过激动,又已经习惯了对她的谩骂,一时脱口而出的。
此时被这位伪嬷嬷这么当众一说简直令她无地自容,刚要张口的时候,就被同样红着脸的龚嬷嬷接了过去:“伪嬷嬷教训的极是,盛王侧妃请恕罪,我家侧妃一时口误,她……”
这两位,论起资历来伪嬷嬷只比龚嬷嬷高不低,显然,龚嬷嬷如此只是结合情势想的要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