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一双足有数百米宽广的眼眸,自上而下,平静的注视着整座城市。
其威不可测,其势不可量,就这么隔着不知多遥远的距离,在不知多高妙的天穹之上,静静的投下目光,注视着整座城市。
而与此同时,一个又一个身着黑袍的人,自四面八方涌入东海市,每个黑袍人手中或手持镰刀、大剑等,又或是长枪短炮,修行者与科技并存,都在朝着东海市推进。
“为了吾主!”
一位天人层次的邪教徒狂热大呼,精神意志外显,恰似大日,气机席卷之下,附近的雨水都凝滞在了半空中。
他们继续朝里推进,从下城区开始,仔仔细细,一步又一步。
尽管警报声还在持续不断,尽管市府已然提前召集民众前往市中心,但东海市足有数千万人,其中超过一半又都是下城区的居民,
哪怕一百个人里只有一个还没来得及前往市中心,遗留在下城区的民众依旧有数十万之巨。
人头滚落,鲜血横流,浮尸已有百万!
棚户区上方,悬停的两艘战舰调转,一艘想要逃,一艘则是朝着众多邪教徒开炮,疯狂扫射。
‘轰!!’
一位邪教徒中的天人霸道出手,将悬停在棚户区上方的两艘战舰凌空打爆,灿烂的火光却很快的熄灭在浩浩雨幕中。
“为了吾主!”邪教徒们再次狂呼。
大墓之内。
少年一手抓着【铜卫令】,一手抓着【守藏史令】,满脸笑容。
侯武书皱了皱眉头,不等他说话,一旁坂田重工的地仙冷呵:
“汝是在”
陆煊眨巴眨巴眼睛,很认真很认真的道:
“别说话,我想的是,用在你们身上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三位地仙微微一愣,后面远观的众人也都有些错愕。
“但我又想了想。”陆煊笑容缓缓消失:“打不过就算了,可现在能打过,再让你们活下去,就不太礼貌了呢”
孔继圣神色一沉,这小子是疯了么?
他微微眯眼,目光放在少年手中的两枚令牌上,微不可察的后退了一步。
而远处,王之瑶等人面面相觑,心头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来。
这个吴小旭想和地仙搏杀??
一位天人神色微变,钟无惑背后也是猛地一寒,但旋即,他们想起这个少年之前的举动、表现来。
这孩子,真的会无的放矢,真的会做没把握的事情么?
难道说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陆煊掂了掂手中的【守藏史令】,令牌在大墓中不知躺了多少年,裂纹密布,
不同于梦中还安放在守藏室里的那枚,手上这块并不能感知到还能使用几次,很模糊,很混沌,好似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
但
只要确定能用,那就行了。
“令,起。”
少年平静道。
侯武书与坂田重工的地仙都察觉到没对,不再说话,而是略微的警惕了起来,
孔继圣周身亦浮现出巍峨的浩然气,做戒备状。
下一秒,
在众人凝视而来的目光中,少年手中的令牌微微震荡,在发光。
光华中,身着灿金长衣的少年发生了变化,乌黑的头发一点一点的染成白色,面容也随之苍老,
仅仅片刻光景,他便从十五六岁模样,变作一个白发沧桑的垂暮老人!
甚至不止是面容,就连‘吴小旭’身上都泛起厚重的岁月气息,带着沧海桑田的意味!
这一幕太快、太过惊人,王之瑶等人都瞪大了眼睛,而三位地仙心头则是警铃大作,不对劲!
坂田重工的地仙色变,发出冷哼,毫不犹豫的出手,以霸道之势横击,地仙威动荡这处墓室!
“退!”清心观主当机立断,一挥袖袍,卷起天骄们身形暴退,其余十来位天人也回过神来,亦在离去。
不管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不管‘吴小旭’为何会突然变成垂暮老人,但此地恐怕要爆发一场大战!
吴小旭既然胸有成竹,那至少是能挥斥地仙威的,四位地仙层次的对决,已然不是他们能够近距离旁观,哪怕只是一缕余波,也足矣让所有人暴毙身亡!
地仙算是一次大蜕变,放在上古便是登仙,便可赴天庭为官,攀神梯或是筑玉楼与地仙之间的差距,其实是差不多的。
如果说筑玉楼是一,天人是十,那么地仙,便是最低一千!
就在一众天人、天骄退出通天门户,退出这一方墓室的同时,
坂田重工那位地仙的手掌也已然拍落,不偏不倚,裹挟着大威势,正落在老人头顶。
‘咚!’
闷响声中,涟漪荡开,掀起恐怖浪潮,震荡这处墓室,即便退至外边的众人将通天门户关上,也听到了这剧烈的震荡之音!
而墓室内。
老人承受了一位地仙的倾力之一击,却并未晃动分毫,就连满头白发也依旧,随着风静静的飘舞。
三尊地仙心头寒气大冒。
“就”
陆煊似笑非笑的抬起头:
“就这么?”
说话间,三千年修为已加身,对于寻常人来说最多提升至地仙层次的修为,却将陆煊推至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
尽管他并不能掌控这种力量,但
失控的大海,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吞噬一座湖泊。
他气息节节攀升,四周亦灿烂起异象,有滔滔无穷的岁月长河,有朵朵神妙仙葩,有金莲缓缓绽放!
周身现幽幽暗暗之盛景,一眼看去,便是宇宙重重,一界又一界,一天又一天!
老人抬头,眼中混沌气流转,伴随太上之仙乐,元始之庆烟,玉寰之精气!
“真真仙?”坂田重工的地仙茫然开口,寒气从尾椎骨猛然炸起,刹那汹涌至全身上下!
孔继圣、侯武书也都胆寒,两人见识更多,能看出来眼前老者绝非是普通真仙,虽然未曾有气机显露,但就凭这种浩浩异象
大品?
大品!!
坂田重工的地仙毫不犹豫转身就逃,朝着通天门户冲去,而老人只是笑言:
“阁下何故要逃?”
说话间,他平静伸手,因为有上次的教训在,不敢调动任何天地元气,只是小心翼翼的分出一丝丝微不足道气血,压了过去。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