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的工作和生活绝不是清闲,无论是在历史的长河中还是笔者的经历中,大人们的抱怨已经告诉孩子:成年后,或许我们亦将面对严酷。
所以做大人肯定不如孩子高兴。我有次回来,看见奶奶坐在大门口,她手里拿着一根扁担,家里的气氛格外严肃!奶奶如同一尊神,坐在大门口守卫着这个家,她的身后是一堆谷。
这让我更加心惊肉跳。我们被她骂习惯了,她不骂的话,要么说明这个家菩萨已经显灵,奇迹般的恢复了和谐安宁;要么就是更加糟糕的情况,到了矛盾冲突的边缘,而面临深渊。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那时候的缴费项目,我从家人口中听到的过……
我是当孩子的,我没有更清楚的计算一个农户每年必须上缴的各种款项。
我们乡镇有广播,一清早,我放牛,走在对门公路上,方向是来自河那边,好大的声音!广播里喊道:“……要减轻农民的负担!”天天这样喊,河那边种田的农户每天早上耕田一定很辛苦!
群乐村也有广播,但没那么勤快,没乡镇的广播那么喜欢喊。
中国的农民是了不起的!不仅过去如此,如今也是如此。所以无论哪一个历史阶段,农民都应当受到尊重。
我爷爷这个农民,究竟还有多少底子他一年四季已经没有停了,没有一天不在忙碌。
过了暑假,去柏枝完小,一个很陌生的地方,这里的孩子得意的很。
9月份,天气就转凉了。回想起那时候的天气是多么的正常,多么的四季分明!真好。不像现在,好像一年四季都很热。
我上学了,父亲他们在家里动工了。因为我们要重新造屋。父亲每天都落屋里,家里每个人脸上都更加凛然不可侵犯!
我都不敢向父亲说学费的事儿,不敢开口。可我得鼓起勇气,来传达老师的叮嘱。
别以为学校老师的叮嘱很温和就以为老师好惹,那是要钱的事儿,而且商量的余地很小。所以我感觉压力来自两方面,一方是学校,一方是家里。这天早上,凉风老早就起床了,兴致勃勃的摇着后面的竹林,冲进我脖子里,感觉很冷!
父亲在刨土,我小声对他说道,“爸”
“么嘚!”父亲不耐烦的答道。
“我老师说要搭餐。”
“你要搭餐你就搭餐啼!”他嚷道!
我闷闷不乐的去了学校。
老师笑容满面的问:“各位同学都跟屋里大人讲了没”
我感觉他的笑容和父亲生气的脸面都一样可憎。
从此以后,曾经群乐小学父亲叮嘱“你不用担心学费……”这种优越感,没了。相反,家贫的羞耻感涌上来了。
我真的搞不懂,这个家哪来的钱还能造楼房就算原来的屋不能住,那么可以选择造平房。他们的脸上真的写着生气。人长大有什么意思!
是造楼房,楼梯栏杆都买好了。这一阵,家里的饭菜特别好,这都是用来招待做工的人的。我没有丝毫的喜悦感,所以个别大人逗我开心,我无论如何没有因为这是给我做的楼房而心存半点喜悦。相反,我感到压抑、困惑。
就在造楼房的前夕,那天出太阳。下午,奶奶突然破口大骂,对着幺叔又喊又叫!原来是存折没找到了,所以奶奶怀疑幺叔。幺叔的嘴里我从来没听说过“我拿了”这三个字,他永远都是否认,对我尤其是严厉的不承认。但这次,却是奶奶冤枉了幺叔,奶奶哭着喊着骂着,把床上的被子什么的统统亲自搬出去,把家翻了个低儿朝天。记得存折找不到,她在灶房屋里打滚!
终于,在什么地方发现了存折!我站在塌子里想,原来我们这个家在婚变之后,爷爷还是有存款的。爷爷可谓加倍的劳作,田里地里我还记得在哪儿,忙不完的农活儿。这就是为什么家里的财政还没有彻底告罄的原因。
但这仅有的财力又要被派上大用场啦!
不久,父亲和爷爷、叔叔抬一个栏杆进来。奶奶眯着眼睛审视着,她打量着栏杆,看合不合意栏杆的上杆有些弯,奶奶先是认为这是个缺点。不过一想,好像这个梳子一样的形状装在二楼也蛮好看。当时我就站在旁边,这个造楼房的决定,从开始到结束,我就没有高兴过。因为家里造楼房,也就意味着我日后读大学或者我目前的需要,家里还能满足么我老早已经不跟着爷爷赶场了。天知道大人是怎么决策的!
但是有一个问题得到了解决。因为造了楼房,所以就有了二楼,于是就有了自己的房间,才终于不和爸爸睡了!
柏枝完小,一切都非常陌生。牛里牛气的孩子让我目不暇接,欺负我的孩子有很多还是成绩优秀的。曾经群乐小学的,只有我和xx还有xx分到一个班。
原本以为是笑容满面的老师教我们,现在我转到了靠近操场这边的教室。这是全校唯一刊着地板砖的教室。女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声音又尖又厉。男老师负责教语文一门,高高的个子头顶只差没撞到门框了。他显瘦的面庞透露着严肃和凛然不可侵犯,一双大眼睛一瞪,全班就连最淘气的孩子也会闭嘴。但他的话从来不多。
女老师是班主任,所以话不得不多。但是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来自于她的话语,我不知道她是自豪还是吓唬我们这些从外村来的农村孩子,她说道:“大家都来自各地,哦!这里娃多,人家虽然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是……如果人家硬要找你茬儿的话你也……”
如果柏枝街上的人要找我们麻烦,那你这个老师就要制止或者给弱势的孩子出气,至少需要您的保护。她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她绝不止说三次,好像专门吓唬我似的。我也的确被吓到了。几个顽皮的学生变本加厉。
她的短发缺乏传统妇女的正派和温柔,她瞪大的眼睛让人感觉她容易生气。她也会笑,她向那些欺负我的优等生笑得好不开心!仿佛,老师指望着这些成绩优秀的学生长大成人了,可以帮助她的晚年。
步入五年级,不知道是环境的更换还是自身的缺点。我的做题水平和大脑对知识的接受能力真的快回到一年级的状态了。无论是男老师还是女老师上课,我都不高兴,闷闷不乐的。那些孩子们的尖叫声真难听!可我又打不过他们,相反,我很容易被欺侮。